接下来,是如急雨般下坠的吻,从她的脖颈处,到下巴,在往上紧紧贴住她的双唇,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宛初面红耳赤。
她并不知道,那羞涩而胆怯的表情,纯情而生疏的模样,像钩子,欲擒故纵般勾着男人的魂。
江时卿将她摁在墙壁上。
宛初吃了一惊。
书中的江时卿,矜贵自持,绝非唐突女人之辈。
然,此时他仿佛失去理智,呼吸紊乱,力道极大地扣住她,根本不给她逃开的机会。
唇齿相叩,他温厚的手掌撕扯着她腰间的衣带。手掌落在腰间,灼烧着她的身子,惊得她颤抖不止。
面对李湛时她仍口鼻流血,面对江时卿却毫无不适。她尽力仰头承着他激烈的亲吻,双臂环绕着他,眼中不知不觉垂下泪来。
尽管画妖已熟稔此事,可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心里既忐忑又恐惧。
温热的泪水暂停了江时卿的动作,他眼中的暗沉荡然无存,温柔轻声地问:“可是不愿意?”
听到这样温柔的声音,宛初既动心,又惶惑迷惘。
倒不是不愿意,只是事情发展如此迅速,头一回见面就如干柴-烈火,委实有些跳跃。
依着江时卿的性子,剧情不该是这样的走向,只有梦里才会这般荒诞。
她越发焦灼不安。
梦境过分真实,一呼一吸,温热的气息,手掌的触感,分分钟让她心跳加速。
宛初抿唇,吞吞吐吐道:“大人……为国为民,是大魏之栋梁,妾身……爱慕极深,只是……”
她埋到他怀里,抬头时视线划过他锁骨和如刀削一般的下巴上,看到白皙的皮肤上泛着青色。脸上浮着淡淡的笑容,温热得如同夏天日落后的晚风。
真想沉醉在这样的笑容里,不眠不休。说不定梦醒之后,什么都没了,一响贪欢又何妨?
如同被他蛊惑一般,宛初温温软软应声着:“妾自然愿意的。”
“哦?”江时卿嘴角笑容更盛,像是猎物正中下怀后露出的狡黠。
宛初正低头试图解开他的腰封,并没有看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骤然变冷。
她一心与腰封对抗,奈何摆弄了半天也没解开,越是心急如焚,腰封反倒越紧。
忽然,男人的手扣住腰封,将她的手死死攥住。
宛初抬眸,对上男人的眼睛,里面清冷一片,哪里还有半分情-欲。
只有恨意,嘲讽,不屑和鄙夷。
“果然是个妖女!”
双手蓦地一松,她往后径直跌落在地。
第4章 表态 她坚定表态,做个好人……好妖……
宛初还在纠结怎么解开男人的腰封,耳边传来一句:“果然是个妖女!”
话音甫落,男人一把推开宛初。力道极大,她径直往后跌落在地上,屁股贴地,疼得她直掉眼泪。
江时卿的脸说变就变,满面和煦的春风,忽然变成寒冬腊月的冰块,眼里射出的冰柱子,把宛初吓懵了。
她颇有些疑惑,他为何要这般戏弄她。
“怎么不贴上来了?刚才不是很有能耐吗?”江时卿低头整理衣袖。
感受到鄙夷的目光落在身上,她把头埋得更低,像鸵鸟似的,这才明白江时卿的用意。
他惯常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办事时手段百出,让人防不胜防。许是因为他总是一张喜怒难辨的脸,欺骗性极强,许多贪官污吏都栽倒在他手上。
“抬头!说话!”
恶狠狠的声音,宛初收回神思。可眼泪已憋不住,哽咽道:“妾有眼不识泰山,大人饶妾一命。”
说完,微微抬眸睃巡着江时卿。
他坐在太师椅上,手肘撑着桌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做了什么,要我饶命?”
“妾……不知何时惹了大人,受到这般戏弄。”
“戏弄?难道不是正中你的下怀?”男人语气里冷意更浓。
她下头,腮边挂着的泪珠随之摇曳,晶莹的眼珠含着水,任是个男人看了都会怜从心起。
江时卿不耐道:“你的眼泪对我无用,不必这般,反倒厌眼。
宛初心里七上八下,索性不抬头,以免这张脸惹他不快。
“你过来。”他朝她勾手。
她犹豫着,是爬过去还是站起来走过去,爬过去实在太丢人,可站起来又不和规矩。
男人见她半晌没动静,将瓷碗丢到跟前,啪嗒一声,吓得她利索地爬到他脚下。
他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你以为藏在画里,我就抓不到?往后你若敢动我幼弟一根汗毛,我立刻杀了你。”
宛初想起来了。
江时卿有个弟弟,才十六岁,是个好看的小郎君。
书里面,画妖和江时卿斗得最狠的时候,下了阴招。蛊惑其弟,夜夜偷欢。十六岁的男儿,本就血气方刚,哪里是千年祸水的对手。二弟丢了魂,放弃科考,退了儿时的婚事,一门心思与画妖偷欢。
折腾了一个月,等江时卿察觉是画妖作祟为时已晚。他找不到画妖的原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幼弟形如枯槁,病入膏肓,最终撒手人寰。
算起来,这事发生在半年后。
眼下江时卿未卜先知,不仅知道画妖所为,还预知弟弟惨死一事。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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