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练地把枕芯从旧枕套里掏出来,又拿起手边干净的新枕套套进去。
颜镜在一旁,每次看到他这么做,她总是有种莫名的错觉。
她们两个仿佛是在一起已经生活了许久的夫妻。
可是算下来,她们只有周六日才会见面。
有时候沈过会让她待两天,有时候当天晚上做完爱就会找借口赶她走。
这么想想,她充其量只能算是沈过的一个固定床伴。
“叹什么气?”
沈过问出这句话后,颜镜才意识到自己将低落情绪表达了出来。
沈过又问:“心情不好?”
她躺上铺好的床:“没有。”
他没有在追问,转身出了卧室。
按照惯例,沈过总会在事后喝一杯苏打水。刚开始颜镜还以为是他什么癖好,就像有的男人“事后一支烟”一样,沈过是“事后一杯水”,后来她发现每次结束沈过都是满头大汗,又想想两个人激烈程度。
懂了——
不是什么小癖好,就是累渴了。
颜镜安心地拉过被子盖到身上,她手机倒扣在床旁桌,拿起,钱海潮发来了消息。
问她到家没有。
她顺手回了。
那边却很快打过来电话。
“奶奶。”
“嗯。”
“你才到家吗?”
恰时,钱海潮那边传来导航声音。颜镜猜想他是刚刚结束夜生活,正往家里赶。
“没有,早到了。”颜镜撒谎。
“明天有空吗?”
“明天啊...”
颜镜想了想,看今天晚上这样子,沈过并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不知道会不会让她多待两天。
于是告诉钱海潮:“不知道。”
“哈?”
一抬头,沈过手持一杯水走进来,她便说:“有空就联系你。”
然后挂断。
沈过把水递给颜镜:“蜂蜜水。”
“谢谢。”颜镜喝了一大口,温热带着一丝甜意的液体让她胃顿时舒服了不少,“刚才是钱海潮给我打的电话。”
尽管沈过看起来并不在意,但她还是诚实的坦白了这件事。
颜镜:“钱海潮你还记得吧,是我发小,你们两个原来还是一个宿舍的,今天是他毕业派对,好多朋友都去了,我来找你,你说没空我就也过去了。你知道那群人用什么词形容他吗?学业有成。”
颜镜嗤笑一声:“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学业有成怎么能用来形容他呢,你知道吗,光大学他就上了好几年。”
她就有这毛病,一旦打开话题就收不住,总是想跟沈过分享自己身边事。明明这次她只是想解释一下自己深夜接到男人电话的事,提到钱海潮又忍不住把今天经历都说了出来。
两个人刚重逢加微信时候,颜镜更夸张,每天见到什么稀奇好玩的事都会发给他,跟写小作文一样分享自己一天的经历。
刚开始沈过还回她消息,也是应付一样的回复。
都是“哦”“啊”“哈哈”这些毫无感情的字眼。
后来他可能嫌烦了,就不回颜镜消息了,不管颜镜发什么,都跟没有收到一样。
偶尔回复颜镜,不是通知她什么时候来自己家,就是取消他们两个之间的约会。
两个人见面也没有别的项目。
吃饭、上床。
有时候颜镜就感觉自己跟个高级公关一样,有求必应,有需必达,而且他妈嫖/客就只有沈过一个人。
在颜镜絮絮叨叨中,沈过关灯上了床。
黑暗里,他从后背抱住颜镜,嘴唇往她耳廓那里亲了亲,动作轻柔,似是在挑火。
颜镜用手握住他往下摸的手,忽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沈过。”
“嗯?”
“别做了。”
他的手停下动作:“累了?”
“有点。”
刚才折腾的确实有点狠。
“好吧。”沈过松开她,整个人远离,到了另一侧,“那就睡吧。”
他一下子抽离出来,颜镜有点不适应,听到声音,她转过头,只见沈过距离她远远的,背影薄凉。
颜镜盯了会儿他后背,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她转身平躺,盯着天花板,眼眶一湿,眼泪又差点流出来。
-
认识颜镜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学渣。
小学时候还好,上了初中,她家一夜暴富,颜镜知道自己衣食无忧后,再也没有摆脱过年级倒数第十的位置。
所以在中考时候,她自然而然没有考上高中。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颜江寒,也就是颜镜的爸爸气的差点炸了,当天就托关系,让颜镜进当地一家私立高中。
这所高中学校学费很贵,教学质量一般,但很多考不上高中的人都会选择花钱进去。
颜镜第一次见沈过的时候他还不姓沈,姓周。
早在高一的时候,颜镜就听说学校里有一个吉祥物一样的存在,叫做周子冉。据说他是当地的中考状元,是学校承诺了巨额奖学金,对方才选择了这所学校。
跟她们这些富家子弟不同,周子冉家境贫寒,两双廉价球鞋换着穿,校服里面的白色短袖洗的发黄都没有扔掉,每天都去最便宜的三食堂打四个馒头,喝免费的汤,瘦的像是营养不良。尽管如此,他还是次次年级第一,科科接近满分,每次市里学校联考,他都比隔壁重点中学年级第一还要高上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