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看了山神一眼:“你要是害怕,就先自己藏起来吧。”
楚玥本来就画着浓妆气势很足,这一眼看过去,直接把小山神看的愣在了当场,红透了脸,小山神的眼神也飘忽了。
等到小山神回过神还想要再劝的时候,楚玥已经呼啦一下拉开了寝殿的大门。
沉重的镶金嵌玉的寝宫大门一下子被楚玥拉开了,站在外面的东西也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直接停滞在了原处。
那是一团不可名状的黑乎乎东西,没有具体的形状也没有具体的模样,只是一团凝聚着最邪恶恐怖的黑暗,它便如同比阿鼻地狱还要邪恶的深渊,只要对视一眼就能让人坠入疯狂的永夜。
它没有鼻子没有眼睛,流水一样地晃动着流淌着,膨开的雾气让他显得有无限大,编织着让人无法逃脱的绝望,它从寝殿外一下子就晃进了寝殿内,瞬间就逼近了楚玥,一副要直接把楚玥吞噬的模样。
小山神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原本害怕到发抖,可此时却涨红了脸冲了过去,闭着眼睛朝那不可名状抽打:“你滚啊,滚啊,不准你欺负她,不准你吃他,你这个恶心的下三滥的玩意,你从我的寝殿滚出去啊!”
他把自己头上的冕旒都抽下来了,墨色的长发披散了满身,衬得那张漂亮的脸蛋越发幼稚,玉似得脸涨的通红,漂亮的大眼睛中写满了恐惧愤怒,因为抽打的太过激烈,黑色的婚服领子散开了,冕旒上价值连城的玉珠也碎了满地。
黑色的不可名状愤怒地膨胀了更大了,朝着小山神铺天盖地地裹去,小山神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被吞噬被侵占,到了最后失去自我的熟悉感觉没有再来,反而听到一声低沉的充满污染性的嘶吼声。
小山神错愕地睁开眼,就见他穿着凤冠霞帔的美艳新娘,手握着一柄泛着冷光的细剑,横剑拦住了那团脏污的东西,而他则被新娘拽着领子直接扯到了身后,被他的新娘保护了起来。
小山神的眼神一下子软了,崇拜地看着楚玥剑斩怪物,眼睛里波光荡漾。
黑色的东西彻底被激怒了,它越胀越大,像是想要对付小山神那样,直接包裹住楚玥。
“新娘姐姐,你小心,它会污染接触的任何东西,连我的神体都没有办法阻挡它,我的神格也已经被它污染了!”
小山神紧张地警告着楚玥。
楚玥用力一推,直接把小山神推到了寝宫深处,小山神撞飞到了寝床上,拥着雪缎被褥害怕地看着这一幕,他一双清透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一错不错地紧紧盯着楚玥。
推走了小山神后,楚玥也直接迎上了那团黑黑的东西,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但是可以感知到对方凝聚着无尽的恶意与黑暗,恐怖和混乱是它身体的组成部分,它流转过的地方,万物皆被污染,坠入不可超生的恐怖循环。
楚玥目光也变得冰冷锐利起来,对方是她自下山以来碰到的最强劲的对手,它既不是鬼物也不是神灵,就是一团混沌恶意组成的怪物。
握着泛着荧光的桃木剑,楚玥纵身迎了上去。
她与黑暗纠缠在一起,奢华繁复的凤冠随着动作晃动,金珠翡翠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越动听的弹奏,她腥红的凤凰拖尾嫁衣在半空飞舞,冰冷的眼、冰冷的容颜还有冰冷的玉白长剑,却如皑皑白雪冷冷高山。
那一刻她如剑斩天下妖魔的神灵,冰姿玉容绝艳风华深深地刻在小山神脑海中。
桃木剑化成刺目白光,楚玥也在白光中渐渐消融,她仿佛随着桃木剑一起,化成清风化成明月,化成这万千山河的山川河流,她是万物,万物也是她,她是那柄斩断黑暗刺穿穹苍的剑。
黑影在剑光中被绞碎,困住楚玥的山神神殿也开始垮塌,如同被推翻的多米诺骨牌一般,从寝殿的最中央开始向四周消融。
小山神惊讶跑过来的身影也渐渐消融了,迎着对方错愕的眼神,楚玥心底竟然升起一丝怜悯。
这不过是个幼年的神灵,尚且还没有来得及成长,便已经被迫陨落了。
残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丝未来得及消散的神魂。
黑山的村民从头到尾祭祀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山神,而是一只鹊巢鸠占的怪物。
那只怪物不知道为何霸占了山神的神殿,侵占了山神残留的神格,甚至试图吞噬山神的神魂,让生而有灵的黑山化成了罪恶的源头。
也不知道是村民的恶念滋生了怪物,还是怪物的出现滋生了村民畸形的欲·望。
怀着这样的疑惑,楚玥从黑山中破山而出,此时她身上的凤冠霞帔已经全部消散,又重新换回了那身清爽干净的蓝色长衣,她站在黑山的山顶上朝下看去,黑山脚下的村子被她尽收眼底。
祠堂里的女孩子们躲在驱魔阵中瑟瑟发抖,婴鬼和女鬼们顺着祠堂朝外爬,一边爬一边撕扯着路过的村民,唯有经过驱魔阵法的时候才避让一些。
另一边萧誉利用符咒挣脱了绳索,他和张诚两个人打晕了值守的村民,将光着身体的剧组人一个个放下来来,这群剧组的人也顾不上社死了,胡乱从村民身上撕掉个布潦草裹了一下,一群人就开始仓皇逃窜。
与此同时神殿坍塌的后果显露出来了,黑山从内到外地崩塌了,山脚下的村子也震动了起来,村民们都停止了动作张大了嘴巴看向了崩塌的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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