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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笑看着她玩闹,一阵清风悠悠吹来,桃花落在女子的肩头,小姑娘的裙摆,桃花雨纷纷扬扬,如梦似幻。
    林时景放下画笔,裴洛依旧呆呆地看着那幅画。
    明明只是一副纸上画,她却好像真得看到母亲曾经带着她桃林玩乐的情形。
    她眨了眨眼,有些忍不住,回忆涌现,思念成疾。
    小姑娘赶紧背过身子,泪珠一颗颗落下,她擦了又擦,可怎么也擦不完。
    好丢脸,竟然在别人面前哭出来,不能再哭了。
    心中这样想,偏偏眼泪失禁。
    “难受便哭,不必忍着。”林时景的声音稳稳地传过来。
    他站在书桌后面,将一方白帕递到她身前。
    小姑娘有些仓促地接过帕子,林时景不再多言,静静等着她恢复情绪。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裴洛从回忆中脱身,她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转身,低垂着脑袋将帕子送还。
    林时景伸手欲要接过,裴洛又迅速收回帕子。
    她不好意思地捏着帕子,余有鼻音道:“我,我洗干净再还你。”
    林时景恍然一笑,“好。”
    他微微推开窗户,那镇纸压住画纸四角,晚风轻轻吹进来,缓慢吹干纸上的颜料。
    “画先放在我这里,明日我拿给你。”
    “好。”裴洛乖巧地点头应下。
    她又看了一会儿那画,临要走时忍不住回头问他:“你为我作画,又要送我一把剑,那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林时景眉目染上笑意,温声道:“你救了我啊。”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他能做的不过是这些细碎的事情,更谈不上需要她回报。更何况,他也不能在这里留太久,能做的更有限。
    裴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知听进去林时景的话没。
    卫林大跨步地进屋,转身关门的瞬间,看着裴洛回到自己屋中,将门关严实。
    他走上前,低声汇报打听来的消息:“属下派人跟着那两人,一直看他们进了裴宅。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两人笑呵呵走出来,怀中都塞了银袋子。”
    裴宅。
    林时景低眉敛目,看向画中的女子。
    此来临榆县,他早已将城中情况摸清楚。
    裴宅在临榆县亦有名声,早年裴老先生过世前,将家中产业一律交由他的大女儿裴音掌管。
    裴音自小跟在父亲身边学习打理产业,老先生过世后,她将裴家生意做得更上一层楼。
    此去,卫林将消息打探得更加详细。
    “裴老先生最是疼爱大女儿,裴娘子的夫君亦是入赘至裴家。永靖六年,裴娘子的夫君参军北上,后第二年,西炤生乱,他……死在战场上,连尸骨都没寻回。”
    林时景瞳孔微微一缩,指尖轻触到画中的小姑娘。
    按照裴洛的年纪去算,她从未见过自己父亲。从小到大,她的身边只有母亲。
    “裴老先生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
    “确实还有一个庶子。只是裴二爷不擅经商,为人有些懦弱。裴娘子主动让他管理过家中产业,只是无一盈利。听说当初裴老先生过世前,裴二爷爷曾因为家产一事闹过。后来,也不知怎么协商的,并未分家。
    “如今裴姑娘住在山上,裴宅里便只有裴二爷一家。”
    所以,那两人是受了谁的指使显而易见。
    派人偷偷摸摸过来查看这里住着些什么人,能打什么如意算盘?
    林时景沉下双眸:“你盯着些,若是明日还有人过来,把他们丢下山。”
    翌日那两人果真又来查探。
    卫林连影子没让他们见着,便把他们丢下山。
    两人一瘸一拐地回去,等到了裴宅,裴如月看到浑身狼狈的两人,眉间一蹙:“怎么回事?不是去让你们确信人还在不在吗?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回姑娘,小人本来走得好好的,谁成想他脚底一滑,连带着我一起跌下山去。”
    “哎,你怎么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把我拉下山,哪里是我……”
    眼见着两人争执起来,裴如月重重放下茶盏,“好了,自己愚笨还要反过来怪别人,滚。”
    两人唉声叹气地离开,裴如月思索半刻,吩咐丫鬟:“再找人去山上看看,务必确定裴洛那丫头藏的男人还在不在。”
    丫鬟领命下去,午后,又两个人垂头丧气地回到裴宅。
    裴如月看着分外狼狈的两人,怒从心中起。
    “我还不信了,这落云山还上不去不成?”
    裴如月一甩袖子,立即让车夫备马,出城上山。
    她想着若是上山见到裴洛藏着的男人,必要站在道德高地狠狠训斥她一番,再以长姐名义将她带回来,交由母亲管教。
    至于那个“奸夫”,自也不能轻饶。
    最好将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让裴洛再无与她争的可能。
    裴如月心中的美好幻想尚未实现,她提着裙摆走在一个小滑坡的前面,正想着待会儿怎么训斥裴洛。
    忽然脚踝上传来一阵剧痛,她一个没站稳,脚踝一扭,顺着小滑坡就滚了下去。
    丫鬟目瞪口呆地看着,直到滑坡底下传来裴如月的痛呼声,她才猛地回神,急急忙忙地跑过去。
    “姑娘,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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