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蹙眉看窗外的草坪，照明灯光在黑夜里射得很远，然后陷入了沉默。
    听着汪洋跟他助理谈了一会儿投行的工作以后，“今天碰见个人。”沈煜幽幽说起。
    汪洋还在认真看报表，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他所愿的开问：“谁啊？”
    “田苒的妹妹。”
    汪洋在记忆里搜索，好像有点印象。
    “是不是那时候经常来找我们的那个小姑娘。说是找田苒，其实就是想找你的那个？”
    “叫什么？”汪洋想了一下，“好像名字还有点复杂，田蕊？花蕊的蕊？”
    汪洋想起来了。田苒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前几年好像听说去了国外。
    汪洋这几年在重城发展，倒也没有怎么留意京北的人跟事。
    田家在京北也是个名门望族。
    田苒的爷爷田岐是中将，田苒的父亲是个科学家，母亲是满族单传几代的前朝贵族。
    当初为着田岐在战斗中遭遇飞机爆炸不幸罹难的事，沈培炎许诺沈田两家联姻。
    一是为了弥补心内对田家所持的愧疚。
    二也是看中了田家的家世。
    田苒外貌品性都不错，可沈煜就是不喜欢。
    十八岁那年，京北高中出了两个保送清大的名额，一个是沈煜，一个是田苒。
    汪洋本来有资格申请保送。
    但是汪洋主动放弃了，人家从小就结亲的小夫妻一起保送，汪洋怎么好意思拆台，棒打鸳鸯呢。
    田苒喜欢沈煜，这是整所学校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至于，沈煜。汪洋其实没看懂。
    他这人吧，可能因为太全能了，明明适合天南地北到处闯的，却早早被沈家限定在了一个固化的人生圈子里，要他娶田苒，继承家业。
    但是其实不也挺好的吗？
    田家有好多钱，沈家也有好多钱，两家合一起搞科研搞航天，华族世家，所向无敌。
    汪洋记得那是京北的金童玉女被通知保送的第二天，在学校的后花园小树林里，汪洋躲在暗处抽烟，一边抽一边做五三，刷卷子。
    汪洋没有保送的命，只能鼓起劲儿写卷子。
    汪洋家里也没任何背景，考试成绩次次被沈煜甩在第二名。
    汪洋激动的想，现在他保送了，就是汪洋的机会来了。
    汪洋这次一定要在高考拿个一鸣惊人的第一。
    汪洋躲在角落里奋笔疾书，中二的深怕让别人知道他的好成绩是因为勤奋，而不是天赋。
    想到马上就要一雪前耻，写着五三的汪洋越来越兴奋，就像写死亡笔记一样开心。
    感觉多写一点，就可以把沈煜那个讨厌的男人给写死。
    写得正在兴头上，有人将他裤兜里塞着的烟跟打火机夺走。
    汪洋抬头，看到沈煜。
    京高的夏季白蓝校服穿在他高大挺拔的身上，像仙袍一样，衬得他清冷孤傲。
    丹凤眼跟薄唇散发着一股子冷艳味道，真他妈好看。
    汪洋被鲨到。
    学校里意淫他两是一对的黄段子可多了。
    汪洋是沈煜的千年老二。
    汪洋是0，沈煜是1。同人女都把他俩安排好了。
    “有病？来了也不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班主任。”汪洋低骂。
    沈煜静静抽烟，疏朗的眉眼被笼罩在指间那根烟卷燃出的青烟里。
    “怎么了？被保送了还不高兴？”汪洋瞧出他的忧郁。
    懒懒开口，沈煜回汪洋：“你为什么不申请保送？”
    保送名额一直等到今天才公布，沈煜以为另一个名额是汪洋。
    谁知道，居然是田苒。
    “我？”汪洋骇笑，“我又没给校长送礼。”
    “你把我害惨了。”沈煜抽着烟，居高临下的狠瞪靠坐在一颗梧桐树下写卷子的汪洋。
    汪洋不明所以，“我怎么害你了？明明是你天天把我压下面羞辱。”
    沈煜问责道：“妈的，不是跟我组了一个洋芋CP吗？老子保送你不保送，房子塌了你不难受？”
    “我？你？我们？洋芋？”汪洋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年级第一对他有点意思。
    这年级第一还挺野的。平时不说话，一说话全带脏字。
    原来年级第一一直知道他跟汪洋有个CP名叫洋芋。
    号外号外，洋芋的月考成绩出来了，果然洋就是万年老二。
    号外号外，洋芋在球场遇见了，果然洋就是万年老二。
    号外号外，洋芋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偷偷摸摸，瞎几把搞，果然洋是万年老二。
    此刻，汪洋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个男人平日里那么多女生追也没有半点反应，怕不是真的是个同性恋。
    而且同班三年了，两人在成绩上咬得死死的，却从未真正说过几句话。
    “你不是有未婚妻吗？”汪洋悻悻的问，其实汪洋也很反感被拿来组男男CP，但是，如果对方是冷艳美酷的沈煜，汪洋觉得也不是不行。
    这家伙身上总有一种高级的撩人感，不经意的一颦一笑都能苏到旁人。
    沈煜摘掉嘴角的烟，悠长的喷了一口烟圈，满不在乎的吐出几个字，“要不我把保送名额让给你。”
    “公都公布了，怎么可能改？”汪洋觉得沈煜今天不正常。
    汪洋还以为他很想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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