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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显地感觉到宁婉风浑身打了个冷颤。周围来来往往的车辆,只消我轻轻用力。
    换位思考的话,我也会对现今的我感到害怕。
    宁婉风面上还持着镇定,试图挑开我的手无果,退后了一步。“放心,我不会对你孩子怎么样的。”
    “那就最好不过。”我收回手,近日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显地感觉到灵力受了克制,有些发挥不出来。
    “你同阎恪的事情我也并不打算参与,你可以尽快把他带走,最好是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宁婉风打量我,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看来你是真的死了心了。”
    “死心?”我嗤笑了一声,“过去是死心,如今,我是不稀罕了。”
    我回了阎恪的住所。
    拿钥匙开了门,门口的鞋柜上整齐地放着三双两大一小的拖鞋。今早出门的时候,潇潇正儿八经地摆好的,还把自己的挤在中间。
    屋子是朝着北边的,建在一栋高耸入云的大厦后,即便是大白天光线也不会很强烈。我懒得去想这么反人类的设计是为了什么。
    我只感觉到强烈的讽刺。就如同当年所有的温存,在宁婉风的一声恪哥哥面前土崩瓦解,也不过是讽刺。
    只不过如今,我早已经不知道是漠然还是释然。我只觉得解脱。
    人一旦彻底绝望过后,便很难再有期待。这不知道算不算得好事。
    我取了阳台上给潇潇洗好的衣服袜子,从房里拖出行李箱来,把用物一沓一沓放进去。
    门口响动,是钥匙搅动门锁的声音。
    我把手里折好的衬衫叠在箱子里,从沙发上站起来。
    阎恪急匆匆打开门进来,他还穿着病号衣,手背上的针口留了一道血印子。
    我站直了身体,笑着看他。
    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阎恪。他衣袂沾霜而来,剑眉星目间怒气灼人,为讨一个公道而来。
    第71章 神仙·初恋
    我在锦绣楼门口不敢进去。
    自那日半醉半清醒地跟踪阎恪,挨了他的训,我其实是很没有底气的。
    可我着实好奇,或者说,介意。
    这位来天宫小住的宁仙子,怎么会同方珊珊长得一模一样?
    我多番打听过了,她叫宁婉风,是宁氏一族的嫡长女。宁家是天族的远支,一直定居在九曲州繁衍生息。
    仙事司的小主簿是跟司鸾一道新进的选调生。他说宁仙子也是那日下的轮回台。我后来穿成的方珊珊,不过是她历劫后的一具尸体。
    本来案子到这里就了结了。
    司鸾劝我别胡思乱想。没事多出门走两步,要不然赶紧生个娃娃玩玩,总闲着不仅容易肚子长肉,还容易脑子生病。
    我觉得也是。大概不过是巧合罢了。
    可是,那天晚上,阎恪为什么要去找她?我跟着去,还发了好一大通脾气。这样的神情我见到过,和孟铜钱和小花交往时,背着她和青青幽会被抓包恼羞成怒时一样。
    我一方面觉得自己挺没有道理的,一方面又觉得介意。司鸾的那些画本子里说,恋爱里的女人容易头昏脑涨,胡思乱想,这样往往也容易使一段感情横生惫累,无疾而终。
    我实在不希望我和阎恪会是这样。毕竟,书写出来,就是要给人前车之鉴,不让历史的车轮轧上去的。
    我压在心底,顾自排解了好一阵。今日去寿安局看完旧友,阎恪的那只灵宠汤圆回来,没想着竟然经过了宁婉风的住处,一下子竟然挪不动脚了。
    好罢,我承认我绕了一圈远路。我实在想知道这位宁仙子是怎样的人。
    我在门口徘徊了好一阵。
    背后有人笑,“娘娘,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回转身,就见方珊珊,不,宁婉风,站在身后。
    有句诗怎么说的来着,曲院风荷立,映日凌波仙,说的应当就是她了。
    我虽然附身过她的凡体,但那种气质截然不同。
    “我……”我硬着头皮,开口来了个蹩脚的借口,“我恰好路过,听见声响以为掉了什么东西,看来是听岔了……”
    她笑靥生花,迷了眼,“娘娘既然路过了,不如进去喝杯茶罢?”
    我一时鬼使神差地,竟然迈着步子跟她进了门。
    宁婉风住的屋子格调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本来我以为,这种弱骨美人,一般都是典雅朴素,梅竹兰岁寒三友那些。
    但她这儿不一样。整个屋子就是寻常人家的布置,一杯一盏,一桌一椅,满满当当都是温馨充实的味道。
    你很容易在这样的氛围中卸下心防来。
    她命人沏了茶。仙娥们调了调香,放下云帘,摒息退去。
    “娘娘,”她唤得很有一种亲切感,“快请尝尝,这是我从九幽带来的碧露山根。”
    我端着茶杯,我承认我这种粗鄙之人品茶,不异于牛嚼牡丹。我特意只小抿了一口,不懂装懂地应承道:“好茶。”
    宁婉风笑着也抿了一小口,“是罢,我也觉得是好茶。甜苦相生,淡涩中自有一种香韵,岂不是极品?”
    我并没有像她一样尝出花来,就觉得好喝还解渴。宁婉风并没有看出我这个门外汉,跟知音似的说起茶道来,“起初我觉得它涩口,一度抛弃了它,改用流行的剃雪龙井,兜转许久以后,才发觉它的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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