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话时字正腔圆,有一口极度标准的口语。
男人单手握着手机,声线沉稳的和对方沟通,白艺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修长匀称的指骨,根根分明搭在黑壳上,白如雪。
“你说什么?”男人瞥她。
白艺大脑短路了刹那,才接上话:“什么?”
似乎对面也在问,男人轻笑一声,瞳仁带着打趣,告知:“谢妄,你的心上人夸我手,白如雪。”
白艺:“?”
室内寂静下来,许是无风,飘荡的帘子停了。
离他们二人稍远的韩晴和桃子,理顺关系,看清对方眼里的八卦。
总算是知道为何古舒与会让她们在隔间休息,原来如此。
不过,外界并没传言,谢妄和古舒与还有关系,看这样子,还不差。
白艺嗓子哑了些,诧异问:“谢妄?”
是假的吧?!他不是在工作吗?
古舒与一脸幸灾乐祸,点开免提。
对面半响无声,男人不满啧了声,挑事般的说:“她这样夸过你吗?”
白艺睁大杏眸,刚想张嘴为自己辩解几句。但,没来得及,对面彻底炸了,如火.药.桶。
“你他妈有病?夸个手而已,至于吗?知道白艺为什么夸你手吗?”
“因为你无处可夸了!懂?”
古舒与无辜的看她,问:“是吗?”
白艺:“……”
“肯定是啊。那不然呢?”谢妄理所当然反问:“难不成,你优点还能多过我?”
白艺一本正经认同:“对呀。”
古舒与:“……”
你们礼貌吗?
沉默须臾。
因着白艺开口时,太过突然,话筒另一边没反应过来。
“嗯?”
男人声音低了些,不太相信般的喊她:“小乙?”
古舒与抽了抽嘴角,先不论变脸,但这声音,有必要变的如此之快?
瞬间柔了几度。
刚刚对他那语气,说是要冲来干架也不为过。
眼不见心不烦的,直接把手机甩给白艺。
不顾她茫然的脸,男人指了指外头,道:“出去一趟,你和他聊吧。”
眨眼间,修长身形消失。
门沿半掩,交谈声隐约地越过缝隙传来。大致都在探讨角色的人设,也在疑问,剧本啥时候能看。
毕竟临场发挥太考验演技,不少人都不是靠演技直接出道。
不过这其中不缺没演技,但热度高的女演员。因着公司给她包装的人设讨喜,接个综艺或女二戏份好的剧,一下便冲出重围。
所以,在演艺圈,实力固然重要,但运气必不可少。
……
桃子见导演一走,立马奔到白艺身前。八卦兮兮地哇了声,对上她警告的眼神时。
抬手捂住嘴巴,乖巧做了个封唇的动作。
“我在。”白艺关了免提,问:“你不是在忙吗?”
谢妄言简意赅:“古舒与说你被人欺负。”
“没有被欺负,我们都怼回去了,毕竟不能吃亏呀,你说是不是。”
“是。亏不能吃。”
白艺有些羞赧,轻声解释:“我刚刚那是看见古导在打电话,然后就不经意的看到了他的手。所以——”
“所以?”男人哼笑补充:“脱口而出,情不自禁,无奈之举?”
每讲一词,不知有意无意,都稍顿了下。
白艺:“?”
这三个词,咋这么耳熟。
“我……情不自禁。”女人揪了个词,来形容刚刚的感觉。
“那我,没优点吗?”谢妄反问。
“当然有啦。”
但,是秘密。
门从外推开,古舒与手里抱着牛奶进来,发现沙发那人还拿着自己手机煲电话粥。
脚步停了一秒,自然的走到韩晴她们面前,分牛奶,尽显平易近人。
白艺余光瞅到这一幕,小声说:“那我挂了?这是古导的手机。”
“他回来没。”
“嗯。在分奶。”
“啧,手机给他,别挂。”
白艺小跑到男人面前,手机递到他面前,说:“还没挂。”
“噢。”古舒与倒没急着接,先给了女人一瓶奶,意味深长道:“草莓的,谢妄说你喜欢。”
话落,男人不疾不徐的接过,往门外走。
“啪——”。
是门被合上的声响,音量被隔绝。
白艺垂睫,晃了晃手中的奶,悄然弯唇。他怎么,什么都和别人说啊。
*
门外的工作人员,正忙着通知下一位试镜的人去隔间准备。
没过多久,冯玉晚嘴上扬起笑意,自信地迈腿出门,一副稳拿角色的模样。
不免让过道里等候试镜的其他女演员更加惶恐不安。面上则是还要勉为其难的恭维冯玉晚。
韩晴隔着缝隙,看到这番画面,差点气的捋起袖子,至于吗?
工作人员前来敲门,递来一张纸,上面内容写着模糊又简明。
短短几行字,概述着人设和台词。
女主是一名女刑警。
美艳又冷酷,抓土匪毒贩时,利落干脆。但脱下警服,只不过是位爱美的小女孩。
白艺翻了翻剧本,仅仅一句台词。
是此剧最后那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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