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混着舌尖有一股奶糖味,他一定是疯了。
被缪苟抓到这里,并不是完全没有挣脱的机会,而是不想挣脱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梁髓之!”
“梁髓之!!”
“她”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穿过胸腔一点点侵占了所有的肺腑。
少年被托起,失去了水浮力跟衣服之间的压力感,因为失去水压重重咳了好几声:“咳咳咳!!!”
缓缓睁眼,一片模糊中。
少年湿润的瞳孔映出她的脸,那样耀眼的金发湿漉漉凌乱,她一脸焦急,不停晃着他。
“梁髓之……”
少年泛白了小脸,眼下赤色的痣敛了敛。
他开始分辨眼前的少女,记忆开始重合。
[我也叫玫瑰。]
[漂亮吗?]
少女蹙眉,扶着他拍他滑掉下去。
她试探问了问:“梁髓之,我是谁?”
他的眼圈渐渐泛红,眸底映出她的模样,一点点模糊。
声线清软哽咽:“玫……瑰……”
这两个字混着委屈和不甘还有失落,年少的心动真的会持续很久很久……
久到成为了一种无法掩盖的习惯。
少年扑上来的力道不算大。
可受伤的苏玫瑰还是踉跄了两步。他的手圈着她脖颈,整个脸都埋到她肩窝。
这个拥抱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飞蛾扑火的力气,重蹈覆辙的力气,不要命的力气。
水箱淌水回响像重锤狠狠砸在她耳边,少年浅乌色发顶轻轻颤巍,除去整个空间的声音那么他在哭,在小声啜泣。
泡在这样冰冷的水里,梁髓之的眼泪划过她的后颈,像要灼伤一样。
苏玫瑰托着他,水位一点点上升,两人手脚都冰冷的不像话。
没有梯子无法上升距离的箱体,依靠水位的填充上升,他似乎睡着了一样,从没这样乖巧靠着她,水位上升让人全身几乎浸泡到水槽里。
“别怕,梁髓之,别怕……”她手小心翼翼拍了拍少年纤瘦的脊背。
掌心带着最后一点点温度从后颈安静拂过。
不过十分钟,两人已经浑身冰冷,因为失血过多体力渐渐不支。
她抬头看了看几乎就要够到的水箱顶。
还有透过箱体折射到身体的夕阳,一点点温暖足够了,足够了……
苏玫瑰晃了晃少年:“梁髓之,梁髓之,醒醒。”
他额头有些热,浑身开始滚烫有发烧的迹象,迷迷糊糊睁着眼望向她。距离靠近,少女周身的信息素落在鼻尖,少年眼底松动有些软化,他鼻尖轻耸。
似乎在嗅。
玫瑰味的alpha信息素。
嗅到信息素才安静下来,抬头。
“你……”
少年的声音很轻,像被警报驱逐的羽毛。
“你活着吗?”
这个问题似乎耗尽了少年浑身的力气,他下意识攥住苏玫瑰的衣角。
她楞了楞,扶正他。
她看着他,眼尾渐渐缓和。
“活着。”
“坏人长命百岁呢。”
她的回答似乎不是正确答案,却是他想要的答案,少年的睫毛在映过来的夕阳的下拉长。
梁髓之眼圈红红,眼神既怨又委屈,甚至还有难过……眼下赤痣红得可怜巴巴。
“那你为什么欺负我……”
他问。
苏玫瑰没听懂,她看着渐渐上升的水位,只觉得梁髓之有点烧傻晕了。
又觉得好笑。
伸手捏了捏omega软软柔柔的脸,帮他板正。
“我是坏人,所以要欺负你啊。”
少年白皙糯米一样的脸被她捏出了红印,他还抖了抖,很不满意。
苏玫瑰垂眸看着他,也觉得眼底渐渐模糊。
她的视线像画笔重重勾勒他的轮廓,是记忆里、也是现在。
梁髓之闭着眼,嘟囔了一句:“坏人。”
她心的心脏被重重撞击,直直坠落。
猛地抱住少年!
鼻尖酸酸的。
“梁髓之,老子因为你去不了星际联盟,只能高考了。”
她抽抽鼻尖,手蜷紧。
就这样用力将他揉到骨骼里。
“你特么得负责……知道吗?”
少年迷迷糊糊抬头,露出一双单纯的丹狐眼,靠近她轻轻呼了呼。
“负责……”
“大白兔。”
就这一下苏玫瑰真是受不了了。
十六岁的肆意妄为、自傲全部烟消云散。
她突然只觉得自己死的太早了,真的太早了,这样的水箱这样的上升速度,她只有最后推梁髓之上去的力气,腺体的伤口长时间浸泡在水里,血都耗尽了。
她要死了……
可她怕了,十六岁的年纪想着的只是。
以后就看不见他了。
水一点点上升,最后
伸手捂住少年的耳朵,像在阻止他能听到她说的话。
少年轻轻偏了偏头,脸颊在她手心蹭了蹭,阖上的眼睫轻颤。
“梁髓之……”她试着喊了一声,却颤抖的厉害。
少年没有回应。
她缓缓呼了很长的一口气,指节也跟着颤巍。
“再不欺负你,小没良心。”
“傻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