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灿,你冷吗?你一定很冷。”辛昙带着哭腔的说道:“可我没办法让你温暖起来。我带你回家, 你再撑一会儿。”
辛昙实在是太累了, 她试了好几次, 都没能将祁灿从地上再扶起来,甚至她还体力不支的摔了一跤。
正在这时, 辛昙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是郁嘉致熟悉的声音:“辛昙!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那些人类真的好凶啊, 果然只有你家凄惨不像人,他一点都不凶,还给我们做好吃的!”
辛昙惊喜的望过去,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期待见到发光发亮的郁嘉致。她连忙说:“郁嘉致你快帮我把……你背上扛了个什么丧尸?”
郁嘉致背着方野转悠了一晚上,还得避着点人,不然他早就找到辛昙了。此时闻言,他一屁股坐地上, 背上的方野也摔了下来。
郁嘉致指了指不知是死是活的方野,说:“这是我的好兄弟啊, 虽然他骗我不理我还撺掇我吃我不吃的食物,但他依旧是我的好兄弟——方野!之前你没和我走的那几个月,可都是他陪我解闷的!”
辛昙看了眼方野,目无波动。她早已经不记得方野当初在便利店攻击她的事情了,因为过去的时间太久。她说:“我们得把祁灿带回去, 他不能留在这里,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我也觉得。”郁嘉致动了动肩膀,休息够了从地上爬起来,说道:“那我扛我兄弟,你扛你的凄惨。”
辛昙说:“我没力气了。”
她现在站在这里和郁嘉致说话都是一种煎熬,她实在是太累了,身上的伤口太多,她很不舒服,就想倒下。
“啊,那怎么办?我总不可能扛两个叭。”郁嘉致天真无邪的说道:“毕竟我吃得不多,又如此瘦弱。”
辛昙:“……”
一顿饭能吃四桶泡面饿起来还能啃纸的郁嘉致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
多亏了郁嘉致的出现,祁灿才不至于倒在冰天雪地间。
他们一路往兴隆商城走去,途中也有觊觎祁灿的丧尸,无一例外的被辛昙吓走。郁嘉致看着辛昙,觉得她越来越能吓唬同伴了。
如今的辛昙一身的鲜血,尖牙外露,非常凶。也因为她鲜血也无法藏住的漂亮脸蛋,让她看起来又凶又萌。
郁嘉致走了一路,就嚷嚷了一路:“不行了不行了!”
辛昙跟在郁嘉致的身后,注意着祁灿不被他给弄下来。她说:“坚持住。”
“我是说你的脸不行了,肉都没了,我这个大帅比和你走一起都丢尸的脸。”
辛昙盯着祁灿,声音被寒风吹得冰冰凉:“保存体力,少说话。”
郁嘉致这才发觉辛昙的情绪很糟糕,他悻悻闭嘴,专心走路。
大雪将他们的身影吹成雪一样寂寥的白色,一位流落在沦陷区藏在冰天雪地中的摄影师探出头来,惊奇战胜了恐惧,令她不由自主的用镜头记录下了这一幕。
镜头中,鹅毛一样的大雪模糊了画面,一道满身鲜血的瘦弱身影,慢慢的往前走,步履维艰,疲惫显而易见,凡她踏足的雪地,都有鲜血滴落晕染。她的斜前方是一只弓着腰的丧尸,背着一个人、一只丧尸,走得很稳、很稳——本该凶狠嗜血的丧尸却与人类和谐相处,丧尸帮助着人类与同伴。
年轻的摄影师看着摄影机中的影像,她揉了揉眼睛,影像还在,她确定了方才的那一幕不是她在做梦。
……
有了郁嘉致的苦力和脑力,他们没多久便回到了兴隆商城露台。辛昙推开露台的大门,踩过被啃成碎片的纸张,让郁嘉致帮她将祁灿送进了相对温暖一些的小木屋中。
郁嘉致还背着方野,他问:“那我兄弟怎么办?”
“放着。”辛昙说:“他要是没有死的话,得到了休息,会醒过来的。”
郁嘉致点点头,然后将方野也放到了床上,对辛昙说道:“然后呢?”
辛昙把方野扒拉到床角躺着,如果不是郁嘉致眼明手快的扶了一把,方野就头朝下栽床底下了。
辛昙面无表情,将祁灿身上的大衣小心翼翼的脱下来,祁灿里面穿的是一件毛衣,有些潮,她想了想,直接用她尖锐的利爪将毛衣给划破丢一边。
郁嘉致哇哇大叫:“天呐!你的爪爪怎么少了两根?以后饿了还怎么尽兴啃爪爪?!”
辛昙懒得理一惊一乍的郁嘉致,她将叠得整整齐齐的棉被盖在趴在床上的祁灿身上,期望他能够更加温暖。
然后,辛昙找到了祁灿昨天从外面带回来的木炭,尝试着在小木屋中点了炭火,想让祁灿能够暖和一些。不过她又考虑到木炭燃烧会挥发二氧化碳,便将窗户打开了一半,她在窗边坐下,确保寒风吹进来时,不会吹到祁灿。
郁嘉致一开始还跟辛昙一起挤在小木屋里,但后来他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就跑出去找有没有东西能啃着让他充饥。
辛昙没去管他,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曾从祁灿身上挪开。
阿灿,你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呢?
辛昙呆呆的坐着,一直到白昼被黑夜取代,夜色越发深沉,床上忽然传来了动静。她被惊醒,惊喜的望过去,然后失望不已,因为苏醒的是方野。
丧尸身强体壮,拥有极大的自愈能力,只要不是大脑损伤,再严重的伤都不会危及生命。所以,方野在躺了许久之后,身体慢慢的恢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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