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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孔倏缩,他抬起头,看清来者是谁后,那张脸上的表情骤然因愤怒和不可置信扭曲起来。
    “你居然敢……?!”
    “父亲,你老了。”阴刀垂下眼帘,语气不温不淡,如果不是胸膛还在急促起伏,苍白的脸上也染着些许不正常的潮红,他看起来就和平时没有什么分别,将刀横在自己父亲颈侧的手没有丝毫颤抖。
    “你失去了冷静,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他平静地说,“你已经不再具有作为城主的资格。”
    全副武装的武侍涌进来,将不断挣扎的老城主强硬地从地上拖了起来。
    他的生父充满恨意地盯着他:“你难道要背叛我吗?!”
    刀尖垂在身侧,寝衣单薄的青年抬起眼帘,淡淡地回答:“我没有背叛你,是你背叛了自己的职责。”
    他看向身侧的侍从:“将他带下去吧。”
    “阴刀——!!”被押下去的身影大喊着,嘶哑的声音燃烧着刻骨的恨意,仿佛恨不能将齿间的名字血淋淋地撕咬成碎片。
    她担心地看向阴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到那个疯狂的身影消失了,才转头朝她看来。
    “小梅。”他伸出没有握刀的手,滚烫的手掌托住她的脸,他此刻的体温高得吓人,眼中的神情却温和柔软,形成一股十分奇异的反差。
    “你有没有事?”阴刀低声问她,“他有没有碰你?”
    好像她才是那个真正的受害者。
    她被阴刀不同寻常的状态惊到,一时没有出声回答,捧着她脸颊的手似乎颤了一下,但很快便再次变得平稳。
    “抱歉。”阴刀对她说,尽管她完全不知道他在为什么而道歉。
    她知道自己应该退开,但身体被奇异的力量固定在原地,她只能尽力做出正常的反应。
    “……你没事吗?”
    阴刀没有立刻回答。
    他眼中的神色似乎恍惚了一下,烛火摇曳的和室光线昏暗,空气里充斥着酒液的香味,馥郁黏稠,靡丽的气味令人头脑昏沉。
    “我不知道。”他轻声说。
    阴刀的表情依然温和。
    “小梅,”他看着她,“我的体内也流着一样的血。”
    那个男人是被野心和欲望驱使的野兽,并不能称之为人。
    阴刀对他的母亲毫无印象,从有记忆起,他就知道自己和父亲不一样,因为周围的人总是会反复提醒他这一点,有时候是庆幸的神情,鼓励的目光,温和的言语。
    有时候是严厉的处罚,他人的噤若寒蝉,颤抖的脊梁和鲜血的味道。
    有时候,那份证据是他父亲看向他的眼神。
    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颊滑到下颌。
    注视着她的眼神没有悲伤,没有悔恨,同样也没有喜悦,空旷干净如今晚的月色,透着清冷而美丽的色泽。
    ——但是那些人都错了。
    他们都错了。
    流淌在他身体里的血液无法斩断,埋在他身体里的恶并不会消失。
    他的身体在发烧,他知道自己在生病,但命人将自己的生父拖下去的那一刻,他却觉得自己仿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痊愈,同时也变得更加病入膏肓。
    犯下大逆不道的罪孽,他的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阴刀垂下眼帘,温和地说: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变成同样的野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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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捌
    剧情改变了。
    根据《犬夜叉》原本的故事情节,阴刀没有进行篡位,人见城的城主也没有这么早退场。如果按照故事原本的发展,人见城的城主会被奈落操纵的蜘蛛妖附身,设下陷阱将除妖师引到城里杀害,而后被阴刀识破身份斩于刀下。
    身为除妖师的珊瑚是主角团的一员,除妖师的灭门惨案是推动剧情发展,加深主角一行人对奈落仇恨的核心情节之一,按理说不应该会如此轻易改变。
    现在故事出现了明显的偏差,所有事情都显得那样古怪,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她不理解的东西彻底脱离掌了控。
    黑暗漫向黎明,香炉的灰烬卷曲着残烟,躺在御帘后的身影缓缓睁开眼睛,浅褐色的瞳孔映出和白昼的光线。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变成同样的野兽。」
    说完这句话后没多久,身体还在发高烧的阴刀就失去了意识。
    她当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对方的话,只听到哐啷一声,刀锋落地,滚烫沉重的身躯忽然朝她倒过来,单薄的寝衣被汗水浇得湿透。
    阴刀似乎料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的家臣有条不紊地处理好了之后的事宜,再加上原本的城主不得人心,政变又发生得极其突兀,家族内部反对的声音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待阴刀脱离高烧、从昏睡的状态中醒来已经是几日之后,外面天光大亮,隐约还能听见山中的鸟鸣。
    她看着他坐起身,海藻般浓密的黑发随着动作柔软地散落下来,衬得本就缺乏血色的脸庞愈发苍白,他环顾四周,仔细地搜寻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视线从她所在的地方掠过,微哑的嗓音恍如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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