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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潮青一而再再而三警告她, 就像是狗护着骨头。
    乔孜本是想忍着, 不过见他这样的眼神语气, 联系起之前的表现,当下忍无可忍, 揪住他的领口猛拉到面前。
    细长的手指过分用力,骨节泛白, 她面上带着一点薄红, 怒意上头眼中冒火。
    “管好你自己!”
    他撑着手, 微微垂下眼帘。这样的乔孜像极了浑身竖刺的刺猬,不过换回了人形, 一根刺也没有, 反倒是呼吸扑面,一张稍显清瘦的脸蛋凑上来,细嫩的像剥壳的鸡蛋。
    圆润的眼, 咬红的嘴, 淡淡的眉,是雨中春山, 盛满盈盈的春意,兼带薄薄的秀气。
    “你心术不正,方才孤男寡女,你虽不在乎清誉,可万疏君为人淳粹,岂能让你败坏声誉。”
    他近距离审视乔孜, 见她想咬自己,躲也不躲,冷笑一声,道:“恼羞成怒了?”
    我屮屮屮!
    “你个大傻逼,脑子里装垃圾,为人低劣、没良心。我恼羞成怒,你就是恼羞成狗,看到什么都要咬几口才过瘾!”
    乔孜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天憋在心里的骂出了口,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快要窒息。
    她最讨厌吵架了。
    孟潮青:“……”
    “不知羞耻,不知礼,乡下丫头。”
    他抓着她的手,似乎未曾被激怒,眼下格外平静,点了点她的脑袋,嗤笑道:“我难道说错了么,故作矫情,引他关心。你这副样子给谁看?我可不是万疏君,死在我剑下的妖邪成百上千,若是露了马脚,仔细了。”
    吵架最怕对方稳如老狗,自己气的浑身发抖。
    啊啊啊啊!心里的土拨鼠炸了老窝,一股脑在尖叫。
    “你去死吧去死吧我跟你拼了。”
    身体上的痛苦被暂时忘却,心里愤怒则激发了打架的潜能。乔孜砸了枕头扑过去,一手薅住头发,也不顾这身脆骨头,气变了声。
    “你当我愿意来你们这里掺和吗?都怪你这个混蛋!”
    一巴掌打过去,孟潮青仰身躲过,抓着她那只腕子,乔孜一头便砸在他胸口上。
    “既然不愿意,就回去,怪我作甚,我何曾逼过你。”
    感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乔孜捂着额一拳丢过去,怒道:“食粱肉者不知糟糠,披文绣者不见短褐,狗*的说得轻巧,给你祖宗闭嘴。”
    孟潮青发丝乱了,面前的人蛮不讲理,口出粗言,前一刻还痛怏怏卧床不起,此时精力充沛,果然是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乔竹,住手。”
    乔孜不听,眼见着他逐渐丧失淡然自若的风度,讥笑道:“装模作样,说什么废话。”
    孟潮青微微扬眼,静静道:“我数三声,不要怪我动手。”
    “你数一百声也没用。”
    她上班这些年什么苦没吃过,就算被打今天也值了,打死了正好回档,她要退出,她不稀罕那点工资了。
    孟潮青眼眸渐深,忽而出手,直扣住命脉,乔孜僵了一瞬,可抬眼看到身后转来的人影,当下挤出眼泪,呜咽道:
    “我以后再也不会救你这样没良心的人。”
    她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脸贴着地板,生无可恋,一番缠斗后人愈发狼狈,两个人都没有往日的形象风度。
    “孟潮青,你这是做什么?”
    万疏君端着新煎好的药,万万没有想到映入眼帘的是这样一幕,药洒了不少,他连忙跑过去将两个人拉开。
    孟潮青望着身下的乔孜,掐她脖子的手紧了紧,见她吐舌,随即松开,不过面色极差,眼神阴鸷。
    他一身齐整的白衣被抓皱了,襟口半敞开,发冠歪斜,不像是先前光风霁月的剑仙,仅仅是个犯嗔的凡人
    抬眼看着万疏君责备的神情,孟潮青敛着眉,甩了甩袖退到一旁,道:“是她先动手,我没有将她如何,都是这个小骗子演出来的可怜相,你不要被骗了。”
    万疏君脸上笑意淡淡,声音却沉了一二分,言道:“我这双眼还没瞎。或许你们之间有所误会。”
    乔孜告状:“他说我勾.引你。”
    孟潮青责怪道:“我何时说过勾.引二字,是你拿了玉佩,我不过问了几句,恰巧说中你的心思。”
    乔孜:“我没有这些心思,都说言语是人心灵的投射,你这么笃定,肯定你有这些心思。”
    孟潮青:“伶牙俐齿,方才蛮不讲理,这会子祸水东引,哪有男人勾引男人的,你真是不知所谓,有辱斯文。”
    “你都说我不知礼,乡巴佬,这会子跟我说斯文,你就在理了?”
    乔孜抓着万疏君的袖子,一句接着一句,瞧得孟潮青差点骂出“狗仗人势”。
    万疏君对着他二人,想了想姑且还是先将其分开,以免大家都难堪。
    只是出来时他看着孟潮青的眼神变了变,檐下水珠成串,地上都是溅进的雨点,凉风刮过,他袖着手,望着满院被雨打残的玉茗花,静静道:“我知道孟兄的为人,这当中是不是有误会,乔竹常道你对她有偏见,可偏见由来我却不知。”
    “可否说出来,以解我心中之惑?”
    孟潮青不语,半晌将玉佩还于他,这才低头整理衣衫。至于乱了的乌发,索性摘了冠,泻下满头青丝,这副模样削减了往日的端正雅态,显得有几分落寞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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