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宗是个中流宗门,没出过什么大能。
唯一出名一点的修士,还是个走歪路子的,前几年被逐出宗门后,被白漓掏了心肝……这次攻打蛇妖,吴山宗的掌门突然闭关。于是临时让黑衣修士吴能,替他暂行掌门之责。
吴山宗的弟子们根本没想到自家代理掌门会来这么一出……打完了蛇妖,回去不好吗?连玄道宗都没说什么,你出头逮什么白狸妖?
看弟子们还愣着,黑衣修士,也就是吴能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
众弟子们:你说干什么!那白狸妖的爪子有多尖锐你没看到吗?连满身毒液的蛇妖都能撕成手抓肉,他们上去了就是送上门的肉枣!
在吴能眼中,这是吴山宗弟子与白狸妖大战前千钧一发的紧张时刻。
在吴山宗众弟子眼中,这是想着如何劝代理掌门“放下屠刀”的头脑风暴时间。
他们忍不住在心里碎碎念,你学学掌门多好,一有事情就闭关,什么时候事情结束了,什么时候出关!
就在双方想法截然相反,场面即将变得非常尴尬的时候,从丢手绢的圈圈中间抽身的天冥真人与璧琨掌门带着玄道宗的众人赶了过来。
听吴山宗的代理掌门要杀岁悠,玄道宗直接就怒了!
好歹我们是天下第一大宗,岁悠还是天冥真人的关门弟子,你说杀就杀,把我们玄道宗至于何地?
“谁敢动我师弟!”璧琨掌门一声大吼,浑厚的嗓音如音浪般一圈圈震荡开来。
吴山宗的弟子们看见玄道宗,眼睛立马亮了。终于有人来阻止代理掌门装逼了!
“没有,没有,误会,”吴山宗弟子们连连摆手,同时向后退了一大步。
跟玄道宗作对,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别忘了是谁止住了蛇妖的行动。
说到蛇妖,明眼人都清楚,没有白狸妖的话,他们受伤的人数还会更多。因此在白狸走向岁悠的时候,没有人前去阻拦。
管人家是要和悠然真人私奔,还是怎么着,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知道就蹦出来一个吴山宗的代理掌门!
自身没有几斤几两重,非要窜上天当大呲花……
吴能见玄道宗的人赶来,先是向天冥真人与璧琨掌门拜了个礼,接着道:“真人,您的小弟子悠然真人被妖魔迷惑了心智,还要替白狸妖解缚妖索,本修士正打算阻止他!”
璧琨掌门从远处看了个大概,当然也听到了自家师弟非常拉风的那句“今日只要岁某不死,谁也不许动她。”
那句话实在太过霸气,十分不像他无利不起早的小师弟。
怪不得白狸妖会帮着修士杀蛇妖,原来是这么回事。
少时璧琨经常看到小师弟坐在藏书殿看动物典籍,他尤其喜欢看白狸。
璧琨真人原以为他是喜欢动物,没想到他是真的“喜欢”动物。
天冥真人捋了捋胡须,笑着对上方给白漓解缚妖索的岁悠道:“悠然徒儿,你可是被迷惑了?”
白漓与普通的白狸妖不同,父亲是银狐,她也略会迷惑之术。只因她的兽型与白狸更为相似,才被称为“白狸妖”。
岁悠从上方回:“弟子一切追随本心,并未被迷惑。”
也就是痴迷了十几年罢了。
天冥真人点点头,对吴能道:“老夫的徒儿并未受迷惑。”
吴能:……问题的重点在这吗?在他要给妖怪解缚妖索啊!
“可,可是,他要将那白狸妖放出来啊!”
天冥真人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就像个老寿星,他笑着道:“能否告诉老夫,您为何要抓她?”
……天冥真人这反应不对啊。
吴能:“因,因为她杀了四十余个修士,还挖了他们的心!”
天冥真人向白漓问道:“你为何要杀那四十余个修士?”
白漓眯了眯眼睛,坦坦荡荡回到:“因为他们做了禽兽不如之事,天道不收他们,我替天道收!”
“又为何要掏他们的心?”
白漓:“他们可以活挖妖兽的妖丹,我为何不可挖他们的心?众生皆平等,你们能做的,我同样可以!”
吴能听白漓说的头头是道,急的吼道:“你不仅挖,你还吃!”
白漓大笑道:“你们现在虽然辟谷,但你们还是人之时,吃了多少生灵,你们可曾数过!我吃他们,于我而言,不过是食物的一种,妖怪吃人,天经地义,我何错之有!”
白漓正说得癫狂洒脱,就听身后的岁悠道:“漓儿,你憋憋气,我要拔了。”
白漓停住大笑,顿了下道:“……拔!”
吴能急出了一头汗,双手连比划带挥舞:“不能拔!不能拔啊!天冥真人,这白狸妖若是放出来了,不堪设想啊!”
天冥真人半点不着急,还笑着问他:“方才那只白狸妖的话,你可听进了耳朵里?”
吴能哪能听进耳朵,他就想捉了这妖怪,为自己以后做掌门奠定一个功绩。
天冥真人捋着胡须道:“方才白狸妖说她杀的修士尽是禽兽不如之辈,老夫记得,里面有你吴山宗的一个修士。”
吴能一顿,他当然知道,那个修士还算是他的师弟。
那师弟喜欢活剥妖丹的事情,他略有耳闻,后来还被逐出了宗门。
但吴能觉得,那修士的手法虽然残忍,可不是不能饶恕的,人自是比妖怪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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