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皇上禀告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柳白昭道:“长风寨虽然表面是山贼,但因他们的首领是长风,下面人或许也抱着同样光复前朝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据微臣所见,还是早日铲除为好。”
皇上思索了片刻,道:“据爱卿所看,派哪位前去妥当?”
柳白昭微抬首,道:“微臣不才,愿自愿前往。”
皇上:“……”
就你那个小身板,能打山贼吗?
柳白昭慢条斯理道:“若派武将前往,难免太过招眼。以免反贼起疑,微臣打着通天廷给皇上采购玉石的名义去,到了当地探完虚实,再做打算。”
根据钟庆和的供词,长风寨也就几十个人,若都是长风这个级别的,谏皇司的人就能收拾得了。
但钟庆和的供词是有待考证的,也许长风没有让他看到真实的情况,所以柳白昭有必要去打探一番。
再决定是借助当地衙门的力量,还是就近调官兵。
皇上觉得柳白昭说的有理,便道:“朕给当地衙门和驻守兵各书信一封,让他们配合你来行事。”
柳白昭躬身:“谢皇上。”
皇上:“爱卿何时出发?”
柳白昭:“事不宜迟,今日就打算动身。”
皇上:“……这么快?”
柳白昭正色道:“长风迟迟不归,微臣怕山贼们有所察觉。”
皇上沉吟:“可,爱卿下午启程前,来取书信。”
皇上不禁感慨,柳卿真是爱国为民的好官,一刻都不容自己多休息。
柳白昭出了皇城后直接奔家,吩咐土豆给他收拾行李。
心中想着,他赶路速度要是快一点,能不能追上水月?
至于为什么要打通天廷的名头?
柳白昭明面上会说,为了掩人耳目,通天廷去西城为皇家采购玉石听起来名正言顺。
实际上,柳大人只是想给他夫人一个惊喜罢了。
余水月显然不知道她相公在给她准备惊喜,她正在快马加鞭的回娘家。
刚出京城时还不觉得,随着分开的距离越远,余水月就越想柳白昭娘俩。
柳白昭自己能好好吃饭吗,杨氏一个人在宅子里会不会太闷了?还好她走之前跟王夫人提过,多来她家陪杨氏走动走动。
就连厨房的厨娘和白团子都没落下,余水月全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往年她在西城有那么多落脚点,可她离开西城的时候,她哪儿都不想。
百雀见教主神色不虞,便道:“教主?”
余水月把玩着手中的玉环,道:“没事,就是想他们了。”
百雀:“教主想家了?”
余水月一愣,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把京城那个宅子当成家了。
于是她就更加的心急火燎,想把长风寨快速的收拾掉,然后火速归京。
夫妻俩都为了能快点见到彼此而飞速赶路,马不停蹄。
进了西城城门,余水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她略微收紧马绳,喝道:“驾!”
待行至山脚下,黄鹂提气吹了一声暗号,涂欢教的守门人听到,立即派人去禀告石长老,再沿途点上火把,照亮从山顶至山脚的路。
石榴听到教徒来禀,直接从床上翻了起来,快速的套好衣服,“咣当”一声就将房门推开了。
“教主回来了?”
“回禀石护法,守门的听到暗号,应当是教主回来了。”
“教主啊!”石榴掠起轻功,几下跳跃后,身影就隐匿在了山路中。
余水月远远就听到了石榴的呼喊声,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到了一脸真情流露的石榴。
余水月一走就走了几年,一年之中最多回来两次,平日里都靠镖局传递信件维持联系。石榴是个跳脱性子,一想到黄鹂和百雀跟着教主在京城吃香喝辣,还能切磋几招,她就觉得自己简直生无可恋。
若是别人,估计恨不得余水月直接不回来了,她正好上位。
但石榴可不这么想。
她就怕余水月不回来!
这么多账本,还有这么多张吃饭的嘴,她得累死!
上山的一路,石榴的话就如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余水月忍受完石榴久别重逢的热情,到了涂欢教的议事厅后,开始询问长风寨的事。
一提起长风寨,石榴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石榴我刚听长风寨这个名字就觉得耳熟,后来我才想起来,这不是您一直要找的那个山寨吗?!”
余水月喝着热茶,道:“看你信中说,和对方有争执?”
石榴啐了一口:“我还没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到先来烦我们了!问我们教中有没有叫孙辉鄞的书生,带着一个老仆。”
余水月顿了下,淡淡的笑道:“有这么个人吗?”
石榴早就忘了那对被教主宰了的主仆俩,于是连连摆手道:“教主您知道,咱们教就没有一个文化人!连个名字都写不全,哪有那种文绉绉的名字!唯一一个写走镖书的秀才,姓李,叫李大亮。根本没有叫什么孙辉什么的。”
余水月:“然后?”
石榴道:“我就跟他们说,没有!结果他们还不信。说有人看到他上山了!那不纯属胡扯吗?哪有书生敢上我们这座山的!这不是小母鸡给黄鼠狼拜年,找刺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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