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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如叶肩靠着外墙,黄跃谦放的那首外文歌已经循环第二遍。
    “Youwannatakeadrinkofthatpromiseland
    你想为应许之地举杯庆贺
    Yougottawipethedirtoffofyourhands
    你必须擦拭手上的污垢
    Carefulson,yougotdreamer’splans
    小心点,孩子!你正完成梦想的计划!
    Butitgetshardtostand
    但坚持下来变得愈发艰难”
    周如叶听过这首歌,《Soldier》,黄跃谦着实选的非常应景。
    “Soldierkeeponmarchin’on
    士兵们持续进发
    Headdowntiltheworkisdone
    直到生命消逝,完成他们一生的荣光
    Waitingonthatmorningsun
    等待着黎明的曙光
    Soldierkeeponmarchin’on
    士兵们仍在持续进发”
    晚五点四十。
    女声轻柔地唱着黎明,周如叶往后挪了几步,从对面西厢房瓦檐罅隙间,迎头看见夕阳西沉。
    天光逐渐消弭。
    周如叶先一步离开,她知道季司原已经被说服了,吴选不会希望黄跃谦知道,不会希望他任何的亲人知道,除了季司原。
    作者有话要说:  *日遗化武:日本于侵华战争期间,在中国遗留的大量化学武器。
    1945年日本战败,为了掩盖罪行,他们将大量化学武器或掩埋或丢弃,逃避掉了国际审判。
    *文中所写“死亡地带”为虚构地点。
    第60章 六十反骨
    “呼——好烫好烫!”吴选夹起刚烫好的羊肉迫不及待扔嘴里,呼哧呼哧地吸气吐气,然后嘴一闭,没嚼几下就把羊肉给咽了下去。“这涮肉忒正宗了!让我想起了童年的味道。饶大哥,给你点赞!”
    他双手竖了一秒大拇指,眼睛倒是没离开铜锅,一筷子下去又捞起片毛肚。
    “哥,快吃啊!再不吃我都吃光了啊!”
    吴选拍拍旁边的季司原,左脸颊鼓起,美滋滋地嚼着毛肚。
    周如叶戳了戳碗里的冻豆腐,听见这话,脑中记忆倏然被电击中似的,无比耳熟。
    “喂!你怎么不喊我多吃点?”黄跃谦出声表示不服。
    “……我觉得你不需要。”吴选眼神移到锅里,黄跃谦和他的筷子正一人夹着羊肉卷的一头,脆弱单薄的羊肉随时面临解体。
    “表哥,我觉得你作为一个演员,应该保持身材,少吃点儿。”他语重心长地说。
    “滚边儿去。”黄跃谦毫不留情扯开羊肉卷塞进自己嘴里,边嚼边说:“不过季哥,你再不吃可真没了啊。”
    “你们吃。”季司原又是一杯酒饮尽,右手搭着酒杯,左手成拳搭在桌下膝盖上。
    周如叶停下筷子,抬头瞄了眼吴选,又瞄了眼同样努力涮肉的黄跃谦。
    吴选当真是舒坦了,心情大好、胃口极佳。初生的牛犊只需要不计后果一路前冲,迎接他的总是朝阳贯日、灼灼光明。
    但季司原的顾虑也绝不是没来由的,他不是个爱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人,这件事的背后恐怕另有内情。
    周如叶把手覆上他的左手背,指腹轻描过他有力的骨节。
    季司原垂眼看她。
    “少喝点儿。”她说。
    “我酒量很好。”他晃晃空酒杯,不置可否。
    周如叶嗯了一声,眼神沉静地看着他。
    他和她对视一眼,妥协地笑了。“行,听你的。”
    周如叶有一双凛冽而洞悉人心的眼,一般人害怕被看穿,季司原却能从她眼中找到沁凉的宁静。
    “来来来,为我们这神奇的缘分,我觉得有必要干一杯。”黄跃谦擦擦嘴,站起身给大家倒酒。
    玻璃杯清脆磕碰,剔透琉璃的淡金色液体波纹摇曳,一粒粒均匀的气泡坠在其间,升腾聚散。
    黄跃谦一杯灌下去,显然没解馋,他舔舔嘴不满地看向季司原:“季哥,起泡酒度数太低了,不痛快啊。”
    “吃火锅就别喝烈酒了,过个嘴瘾行了。”季司原为周如叶捞了些粉条,“你要是觉得不痛快,明儿晚上去我的酒吧喝,随便喝,我请客。”
    “好啊!”黄跃谦满足了,兴奋地敲敲碗:“这就是抱大腿的感觉吗?”
    他看向周如叶,“对了周妹子,吕然冉你知道吗?跟我一起演戏的那女孩儿。她说想认识你,你明天有空吗?”
    明天……
    周如叶看季司原,“要不让她晚上一起去FOREST?我明天白天有事。”
    “行啊,她人挺好的。”黄跃谦赞同。
    周如叶默默低头,她一想到明天,胃里居然紧张得收缩蜷曲。
    季司原说,他父母明天想见见她。
    当初她代表画雨丝织和季氏谈判时,与季总也算有一面之缘,那时她倒是不卑不亢,毕竟生意往来,她又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敢露怯。
    但这次…
    她斜睨季司原。
    怎么总有一种,拐走人家儿子的理亏心虚…
    酒虽不酣,饭却是真的吃撑了。吴选和黄跃谦积极包揽了收拾碗筷的活,饶雄志走到庭院抽烟,天色已晚,季司原和他并排站着,聊些部队里的近况。
    “这次回来,定心了?”饶雄志夹着烟的手朝里屋点了点,意有所指。
    季司原单手插兜,点头:“嗯,该定心了。”
    饶雄志吐出一口烟圈,“你变了很多,部队确实是个很磨人的地方。”他想到吴选和黄跃谦一口一个“哥”,笑了笑:“都能当别人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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