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四阿哥甩手离开。
“脾气挺大啊!”康熙听了梁九功回禀后,哼笑了一声,“去把他叫过来。”朕来教育这个不识好歹的兔崽子。
梁九功跑着去,跑着回,回来禀告的时候,呼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皇贵妃娘娘在东二所里……皇贵妃娘娘说,若是主子爷的事不太急,让四阿哥用了晚膳再来。若是急,奴才再去传召。”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康熙犹豫着要不要去承乾宫时,宫人过来禀告:“皇贵妃娘娘带着四阿哥去了永和宫。”
“知道里面说了些什么吗?”
“奴才不知。看到娘娘去永和宫,奴才就来禀告主子爷。”
康熙等着佟宝珠带着四阿哥来见他,等了半个小时候的样子,黄忠过来说:“娘娘让奴才来禀告主子爷,四阿哥身体不适,歇下了。主子爷的事,若是不急,让四阿哥明日上午来见您。”
康熙:“……”贵妃这是在依仗他的宠爱,为所欲为的吗?
康熙有点开心,又有些失落。但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未显,声调也是先前的漫不经心,“他们在永和宫里说了些什么?”
“启禀主子爷,皇贵妃娘娘说六阿哥的事,跟旁人无关,是德主子和六阿哥自己造成的;说四阿哥只是德妃生出来的儿子而已,在感情上,是她的儿子。如果德妃不想认四阿哥,从今以后四阿哥就不用再去永和宫里请安了。”
“皇贵妃说,她正不想让四阿哥去永和宫里请安呢。不想把自己的儿子,让给别人做儿子。为了不让四阿哥为难,迫不得已才准他来。”
“皇贵妃还说从今日起,罚德妃闭门思过一个月。认错态度好,一个月后解禁;认错态度不好,继续思过。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时候解禁。”
“皇贵妃这么说的?”康熙不大置信佟宝珠能有如此霸道,她责罚嫔妃常用的手段是罚银子,抄佛经,从未让别人闭门思过。
“回主子爷,当时说话的声音很大,很多人都听见了。”
“德妃呢?她怎么说?”
“德主子一句没说。”
次日午后,康熙才等来了佟宝珠。没提四阿哥,也没提德妃。而是同他谈后宫管理的问题。
“皇上把后宫之权交给了臣妾,就是信任臣妾,臣妾有权利不经皇上同意,处置嫔妃。以后无论是皇上处置嫔妃小主或是宫人,都需经过臣妾同意。“
“朕要是不同意呢?”康熙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
“皇上另安排人管理后宫。”
康熙看着她郑重其事的样子,笑道:“贵妃怎么向不朕建言临幸后宫的事?”
“皇上不在臣妾的管辖范围。”佟宝珠又道,“皇上也知道长时间不纾解对身体的坏处,无需臣妾再提醒。”
“贵妃不担心身体?”
“臣妾尚年轻。”
“……”
这是当前康熙面临的最大难题,佟宝珠说她不会爱上有其他女人的男人。
她说时,他觉得他可以做到。
他本来就不喜欢跟别人睡。
可他发现,佟宝珠更喜欢他去临幸后宫。
这是一个无解的悖论,左右都讨不到她的欢喜。
当天晚上,敬事房的三名太监,顶着绿头牌来的时候,康熙没再叫去。在三个盘子里,来来回回地看了两遍,最后翻了皇贵妃。
现在佟宝珠贴身侍候的人,除了芳华姑姑之外。还有黄忠从别处提调过来的四名宫女。佟宝珠给她们改了名字,分别叫梅儿、兰儿、竹儿、菊儿。
承乾宫里得了敬事房太监传的口信,众人皆很高兴。张罗着侍寝的一应事宜。宫门快要落锁的时候,康熙才来。没多说话,到了承乾宫就让人侍候洗漱。
上了床,看到佟宝珠又打了地铺。没带什么情绪地问:“贵妃要在地上睡多久?”
“皇上不是想赢得臣妾的心么?”佟宝珠躺下后,笑道:“先给臣妾一段时间自由吧,让臣妾把日子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又道,“臣妾不想侍寝。”
康熙侧身躺在床上,一手支着头,目光灼灼道:“贵妃以前也不爱朕,可喜欢侍寝。”
“我可以不解释吗?”佟宝珠转话又道,“宜妃这几日就要生了,臣妾看胎相像是个阿哥,皇上提前想个好名字。”
五月九日,宜妃生了,是个阿哥。康熙除了没半点喜色之外,还有十分心烦。
他觉得新出生的十一阿哥,就是他言行不一的见证。从这件事上,贵妃或许永远不会相信他不临幸别人的话。
当初,他说贵妃没喜之前,别人不能有喜这样的话,就食言了。
三天后,康熙才去翊坤宫探视,起了名字,叫胤禌。
宜妃小心地问:“皇上,禌是什么意思?”
康熙说:“息。”
宜妃没敢再问。胤祺,是吉祥;胤禟,是福佑,怎么到了小十一这里,就是息了。
众人都以为宜妃生了位阿哥,在后宫里,该会更加的趾高气扬。岂料,整个月子里都精神郁郁。
德妃解禁后,第一件事先去了翊坤宫,和宜妃聊了半天。宜妃的精神更差了,夜里连连做噩梦。
太医束手无策。
佟宝珠跟太皇太后商议后,待宜妃满月,请了喇嘛入宫做法事。说来也奇怪,做了法事,竟然真的不再做噩梦。为此,宜妃把所有积蓄一万三千多两银子,都捐给了喇嘛所在的香岩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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