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窗,和扶着新娘的鱼念真对视一眼,对方眼里的喜悦一扫而空,恨不得不让她当场暴毙。
扶璧无所谓地笑笑,鱼念真一拳打在棉花上,想骂骂不出来,说些恶毒的话,又怕影响姐姐婚事。
扶璧双手交叉,撑在镂空雕花窗上,看着鱼蝉的脚快下鹅卵石台阶了,好心提醒道:“小心。”
鱼念真见了鬼似的,鱼蝉问:“是谁?”她不敢吭声,只想拉着姐姐赶紧走,也没留心脚下,一不小心踏空,拉着鱼蝉一起摔了。
天未亮就起来打扮的鱼蝉,珠翠散落一地,衣服也沾了泥巴,十名绣娘一个月的成品,就这样弄毁了,她再好的脾气如今也装不下去,把盖头扯下,狠狠瞪了扶璧一眼,身后乱做一团,把鱼蝉团团围住,她想发作,让人把扶璧撵出来,可丫鬟婆子都在担心误了吉时,重新把她带回房间梳妆打扮。
鱼蝉咬下牙和血吞的模样真是可笑,原来她也有沉不住气的模样,扶璧歪头,她都提醒她了,还怪自己做什么?
她们这一闹,外边的车马等了许久,原本淮南王夫人是安排鱼蝉从淮南王府出去,由宋明熙迎亲,再带着她的轿子游一圈,再回到淮南王府,以示亲近,结果误了时辰不说,鱼蝉没有替换的嫁衣,身上泥泞怎么也擦不干净,大力之下毁了一片花纹,出门便闹了笑话,给府里丢人。
宾客陆续进府,这时候便显得园林的好来,宾客分散,也不觉得拥挤,假山溪流改成了流觞曲水,风雅文人坐在此处,院子里摆了大桌喜宴,武将觉着舒适,内间的阁招待皇家亲眷。
整个淮南王府忙碌有序且热闹,只有扶璧的小房间安静无声,里面只有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只能听着外面的喧嚣声解闷。
扶璧想了想,还是决定提笔给宋明熙写几句话。
墨汁落在纸上,她也没想出该和他说什么。
“这事宋明熙办得不错,挫伤了反贼锐气,你告诉他,若是拿下扶青或四弟的首级,本宫便让他袭爵。”
“是!”
扶璧脸色乍变,那声音她太熟悉了,如同梦魇般骚扰她的童年,若是生在寻常人家,他们兴许会互相帮扶,可是同样留着皇家的血,便容不下彼此了,她和哥哥曾经是他的亲人,如今却成了他口中的反贼。
那正是太子,她的杀母仇人。
扶璧还想再听他们的对话,没一会儿那两人便离开了,夜幕降临,她的窗户被扣了叁声。
扶璧打开小窗,来人是哥哥的属下,向来与她接应,通传情报的人。
“郡主,我门口的侍卫中了迷迭香,五感受阻,警惕性比不得平时,你换上衣服与我一同走。”
扶璧应下,收好仿制的京城布防图,换了小厮的衣服,从窗户上爬出去。
她给自己脸上涂了蜡黄的药膏,轻轻关上窗户,临别看了一眼迟迟不肯绽放的牡丹花,有些遗憾,还是未能等到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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