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一来,尚书府却大变样了。
“我记得之前这内院里,有一片清幽的荷塘,如今怎么没了?”杨初初随翠兰走在长廊之上,有些诧异地指着旁边的花园。
翠兰答道:“今夏,公主才刚刚怀有身孕,害喜十分厉害,每每路过这长廊,闻到池塘的味道,便有些反胃……驸马便下令,将池塘给填了,改成了这座花园。”
杨初初:“……”
两人继续走着,入了内院,尚书府的内院原本古朴大气,威严庄重。
但如今这内院之中,却立了不少小玩意儿。
一人高的小秋千、来回摆动的小木马、还有些木头小车、小玩偶、小木剑等等,密密麻麻铺满了一园子。
杨初初问道:“这些……也是提前准备的吗?”
翠兰应声点头:“老夫人还备了许多其他的物什,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拿出来晒晒,只等着小公子出来用呢。”
杨初初哭笑不得,这木马和秋千,若没有个三四岁岁,根本是用不上的吧?
不过可以看出,五皇姐在尚书府,过得还算不错。
杨初初随着翠兰来到内院的卧房门口,翠兰轻轻推开门。
“公主,七公主来了。”
此刻,杨姝正靠在软塌之上,没精打采地吃着酸枣,一听杨初初来了,立马打起了精神。
“初初!?”
杨初初跟着翠兰绕过屏风,一眼看见了杨姝。
她乌黑的长发,挽成了京中时兴的高髻,一身橘红的华丽裙裳,小腹隆起,看起来珠圆玉润,似乎胖了不少。
“五皇姐的气色真好呀!定是姐夫照料得好吧?”杨初初笑嘻嘻地看着杨姝。
杨姝嗔瞪她一眼:“一来便要取笑我。”
说罢,她摆摆手,让翠兰去准备些茶点来。
翠兰关上门,杨姝撑着手臂坐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杨初笑问道。
杨初初道:“昨日偷偷回来的……就算五皇姐不找我,我也会来看你和小外甥的。”
说罢,杨初初的目光落到杨姝浑圆的肚子上。
杨姝温柔地笑了笑,道:“当日一别,还以为再没有机会见面了……这几个月中,京城也发生了不少事情。父皇病了,朝局不稳,四皇兄废了不少力气,才把局面稳定下来。”
她虽然不清楚各种细节,但是刘以翔每日回来,都会与她聊一会儿,所以她知道得也不少。
杨姝轻拍一下杨初初的手:“如今大文得胜,你也不必和亲了,也是好事一桩。”
杨初初点了点头。
她看向杨姝,小声道:“还要谢谢五皇姐当日相助。”顿了顿,她又问:“我走之后,没有给五皇姐惹什么麻烦吧?”
说到这,杨姝想起了新婚之夜。
刘以翔一改往日的冷淡客套,居然开始和她聊天。
两人不知不觉,在婚床上聊了半宿,这才发现彼此有不少共同之处。
杨姝从小循规蹈矩,事事按照嫡公主的标准去要求自己,但她的内心一直没有安全感,生怕自己行差踏错。她总是渴望更多的关注、希望能获得周围人的喜爱。
刘以翔生在书香世家,父亲又是礼部尚书,家教甚严。但他却不喜欢按常理出牌,总喜欢在能力范围内,去挑战父亲、去打破规矩。是以他常常受到父亲的责备,也很难得到家族的认可。
两个不完美的人,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交谈了那么久。
两颗心慢慢靠近,直到亲密无间。
此刻,杨初初见杨姝不说话,又问:“是不是五皇姐帮我逃走,姐夫家人生气了?”
杨姝回过神来,连忙道:“没有没有……他没有说出去……他对我,很好的。”
回想起新婚之夜的刘以翔,杨姝忍不住红了脸。
杨初初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变化,连忙凑上去:“五皇姐在想什么?怎么看起来羞羞的?”
杨姝嗔怒道:“哪、哪有!别胡说!”顿了顿,她看了杨初初一眼:“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回来,好像聪明了不少?”
眼前的杨初初,眼神澄亮,笑意盈盈,娇娇俏俏地坐在她面前。
杨初初轻轻笑起来:“初初十五岁了,我长大了自然就变聪明了呀。”
杨姝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好像也有些道理。
两人正在聊着,窗外脚步声传来。
“姝儿。”
杨初初回头一看,只见刘以翔着了一袭深色官服,整个人神采奕奕。
杨姝见他回来,笑得眉眼弯弯:“夫君,这么快就下朝了?”
这声音温柔如水,连杨初初听了,都忍不住心神一荡。
杨姝想要站起身来,刘以翔立即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扶住,关切道:“别起身了,坐下坐下!”
杨姝勾起唇:“不碍事的,没那么金贵。”
刘以翔蹙眉道:“谁说没那么金贵?你就是最金贵的!”
杨姝抿唇,羞涩地笑了起来,轻轻拉住他的袖子。
杨初初目瞪口呆。
杨姝看了她一眼,轻推刘以翔一下:“让七皇妹见笑了。”
杨初初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笑。”
这一波狗粮吃的,叫人嘴角直抽,哪里笑得出来?
刘以翔哈哈一笑:“七公主来得正巧,有人想见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