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抬眸看她:“公主?”
杨初初声音极小,软软道:“我好像梦见小哥哥了。”
桃枝听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叹了口气:“公主,都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别太伤心了。”
杨初初喃喃道:“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好像给我喂了一颗糖……很苦的糖。”
桃枝一头雾水:“既然苦,又怎么会是糖呢?”
杨初初愣一下,笑了:“是啊……我都睡傻了……”
桃枝擦了把眼泪,这半天里,她也是煎熬万分,早上她陪着杨初初去太学时,还一切都好,后来见白亦宸将杨初初抱出来,她便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照料了一天,这会儿才真正放下心来。
桃枝什么也没说,转身便去找盛星云了。
杨初初睡了许久,这会儿越来越清醒,只觉得嘴里越发苦了……小哥哥,是不是因为担心她,所以到梦里来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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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杨昭听说杨初初醒来,便立即奔过来看她。
杨昭平静的脸上,难得多了两分温和,道:“初初,今日感觉如何?”
杨初初靠坐在床上,嘻嘻笑一下:“初初没事了……就是觉得,脑袋有点重,如果下来走路,可能噗通一下摔倒!”
这描述未免过于形象,杨昭听了,有些哭笑不得。
杨初初已经听桃枝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得知三皇子杨赢已经被罚到太庙去了,太学也得以正常开课。
杨昭因为担心她,所以今天还是没去太学。
杨初初道:“四皇兄,初初已经好了,皇兄可以去上学了!”
杨昭微微颔首,他沉声道:“初初,有件事你记住。”
杨初初微怔,她极少见杨昭如此郑重地跟自己说什么事情,表情也认真起来。
杨昭面色肃然,道:“以后,你切记不要单独和三皇兄相处,若真的无可避免,一定要对他毕恭毕敬的,万不可惹他生气,明白了吗?”
杨初初听了,若有所思。
这一次,他们虽然抓到了三皇子杨赢的把柄,但这事对皇帝来说,到底是件小事,并不会改变什么。
杨赢虽然被罚跪,可等跪完了之后,他回来照样是三皇子,也依旧是皇帝眼前重要的儿子。
这一次没有彻底绊倒他,反而激化了双边的矛盾,只怕杨赢以后,更不会善罢甘休。
杨昭心中有数,但他最担心的,便是杨初初会被连累。
杨初初明白他的用意,没有像往常一样,打破砂锅问到底,反而是乖巧点头:“好,初初记住了。”
杨昭嘴角微纾,道:“嗯,那你好好休息一会吧。”
说罢,杨昭便起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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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
小田子架着杨赢,吃力地进了门,全妃便带着人,迎了上去。
“赢儿,你怎么样!?”全妃见杨赢满头大汗,面色发白,不由得十分担忧。
杨赢今日去太庙面前,跪了一整天,到天黑方休,全妃一整天都坐立不安,心疼不已。
杨赢面色愠怒,眸中带着阴鸷和冷意,一言不发地坐了下去。
小田子帮他撩起裤腿验伤,只见两条腿的膝盖都已经肿了。
小田子道:“三殿下,恐怕得上药了,不然明天再去的话……恐怕会更疼……”
杨赢怒得砸了一个杯子,忽然大吼道:“明天!明天!何止明天要去!?”
小田子吓得一愣,全妃看他一眼,道:“你先退下吧。”
小田子哆哆嗦嗦地找药去了。
全妃亲自来看了看杨赢的膝盖,他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苦?第一日便把膝盖跪肿了,连站都站不稳。
全妃心焦不已,道:“赢儿……忍着些,姿态要做足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杨赢气闷道:“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被发现了?”
昨日,他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谁知道,皇帝一道圣旨,便给了他当头一棒。
太极宫传话的宫人,口风严谨,也不详述事情原委,搞得杨赢惴惴不安,又心虚,不敢去问皇帝。
全妃道:“母妃今日派人打听了,昨日……杨谦之他们,去了太极宫。”
杨赢一愣,眼色微沉:“母妃的意思是,这事不是太傅查出来的,小洪子也不是太傅抓的,反而是杨谦之和杨昭他们所为?”
全妃点了点头。
杨赢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愤然道:“原来是他们反咬一口!”
全妃也觉得有些头疼,道:“无论如何,这事也是我们理亏,你父皇没有明说,已经是留了情面了,你要熬过这一段才是。”
杨赢的脸拉得更长了。
他沉思了一瞬,道:“白蛮那边怎么样了?”
不问还好,一问,全妃面色又差了几分,道:“当时让你主动结识塔莉公主,你不去,现在想起来问了?”
杨赢绷着脸,不说话。
全妃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听小王爷说,他已经跟白蛮王提了我们的意思……不过,还没有回应。”
虽然蓝池已经被抓了,但是全妃仍然保持着和白蛮小王爷珀拜的联系,他们还是想通过促成杨赢和塔莉公主的联姻,来达到双方的政治目的。
杨赢心中有些不安,道:“母妃……万一我失了父皇的宠爱,而白蛮塔莉公主,又不肯与我联姻助我,怎么办?那岂不是毫无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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