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玲道:“都拿上吧。”
膳食太监从善如流:“好嘞!”
小童子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这一幕,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公公,你方才不是说没有绿豆饼了么?”
膳食太监瞪他一眼:“我说的是明玉轩的没有,又没说别人没有!姑娘您拿好……”
佩玲接过绿豆饼,看了小童子一眼,这小太监是明玉轩的人!?
小童子气愤道:“你这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膳食公公一听,变了脸色:“你小子是讨打!?”说罢,一把挽起衣袖来。
佩玲眼珠一转,连忙拉住他:“公公,不就是几个绿豆饼吗?我们贵人吃不了这么多,我分几个给他就是……大家都是奴才,不容易。”
膳食公公见佩玲都这么说了,自然要给面子,道:“你看看人家佩玲姑娘!就是识大体!不像你,为了几个绿豆饼在这儿撒泼,还不快滚!”
小童子自知身份低微,若是将他得罪狠了,便更是麻烦。
便气冲冲地走了。
佩玲见状,便不声不响地跟在了后面。
“公公!公公请留步!”佩玲笑得温和,声声唤道。
小童子疑惑回头:“姑娘叫我?”他品级很低,当不起“公公”二字。
佩玲抿唇一笑:“不叫你叫谁?你绿豆饼不要了?”
说罢,将多出来的一碟子绿豆饼递给了他。
小童子愣了愣:“这……多谢姑娘。”
佩玲挑眼看他,笑了笑:“你是明玉轩的?莫不是伺候张贵人的吧?”
小童子下意识抱怨了一句:“就算伺候张贵人,也比我现在强!”
佩玲眼眸微漾。重新看他,满含秋波,道:“难道你是伺候云美人和七公主的?我听闻云美人很得皇后赏识,性子又温和……”
小童子正愁苦水没地方倒,小声说:“性子温和有什么用?皇上不来,永远都没人瞧得上明玉轩。”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一时有些紧张。
佩玲极会看脸色,道:“那真是难为你了,我见你方才和御膳房的人争执,便知道你是个有骨气的,明玉轩真是委屈你了。”
小童子看了佩玲一眼,只觉得她像个温和可亲的大姐姐,便放下了几分戒心,道:“唉……若只是日子清苦一些,也便罢了!但我们公主,不仅痴傻,还十分偏心。”
“噢?怎么回事?”佩玲层层递进地询问道。
小童子道:“最近我们明玉轩来了个新太监,叫李广路的……公主喜欢得不得了!又是送衣裳……又是跟他一起玩……全然忘了我才是平日里伺候她的人!”
佩玲一边听,一边点头:“七公主孩子心性,自然是谁哄她,就喜欢谁。这个李广路,莫不是马球赛上,和二皇子、四皇子组队的那个?”
小童子点头:“可不就是嘛!会打马球有什么了不起的……”
佩玲笑了笑,这个小太监心无城府,套话简直易如反掌。
这李广路是二皇子选中的人,莫名其妙又进了明玉轩,而明玉轩的云美人母女,又是皇后的人……难道,二皇子也暗地里和皇后结盟了!?
佩玲在宫中多年,心思非一般宫女可比,不然周贵妃也不会将她派到庞贵人身边。
佩玲便匆匆和小童子告别,回了庞贵人的水云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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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宸默默将靛蓝色的丝线收好,从司制房往回走。
日头尚好,树木下阴影浓重,他从树荫下穿过,忽然觉得……有人跟着自己。
他面色微顿,但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行到人迹罕至的拐角处,他闪身躲进角落。
“出来吧。”
“公子。”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穿着侍卫的衣服,鬼鬼祟祟蹿了出来。
白亦宸挑眉:“阿飞,你怎么来了?”
阿飞道:“公子,侯爷有消息给您。”说罢,便从衣服的内袋中找起了信件来。
白亦宸看着他从左边找到右边,像个猴子似的东摸西挠,都没有找到。
白亦宸皱眉:“你穿的是别人的衣服?”
阿飞一愣,拍了拍脑袋:“我拉在自己的衣服里了!这衣服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
白亦宸:“……”
阿飞憨笑一下:“我想起今日要见公子,一激动就忘了!”
白亦宸:“你记得信件内容么?”
阿飞头如捣蒜:“记得记得!侯爷嘱咐过属下!”
白亦宸眼皮微抽:“那为何还费时找信!?”
阿飞:“……”
阿飞轻咳一声,掩饰一下尴尬,道:“侯爷说,已经查到了蒙坚的下落,他一直在城门附近游走,在套取换防信息。他还接触了不少城中的暗桩,可见,这些年虽然瓦旦表面与我们修好,背地里却一直在打我们的主意。”
白亦宸沉吟片刻:“意料之中。”
阿飞又道:“侯爷嘱咐公子,下手的时候,千万不要暴露身份。”
白亦宸眼神微冷,勾唇一笑:“让他放心,就算是败了,也不会影响到他的尊荣地位。”
阿飞叹口气:“侯爷……也是担心公子暴露身份后,会惹来杀身之祸。”
白亦宸笑一下:“他若是真的担心我的安危,就不会同意我接这差事了。”
阿飞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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