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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却安安静静地:“你说罢,人家认真听着呢。”
    宋皎稍微放心:“当时他说,颜大小姐将来是要嫁给……嫁给信王的,他高攀不起。”
    赵仪瑄听到这里才没忍住,笑着插嘴道:“哦,你必然劝他什么了?”
    宋皎脸上一红:“我当时的想法太过单纯,只觉着他是极好的人,配天下的女子都使得,何况……我就跟他说,虽然人人都觉着颜大小姐该嫁到皇室,但是又有谁知道她心里想不想呢,也许她就、就喜欢上……我那位相识了呢。这才是最要紧的。”
    赵仪瑄道:“那他必然是受了你的鼓动,就想要奋起直追了?”
    “倒也不算奋起直追,你当人家都像是你……”宋皎本能地说了这句,便忙打住,只道:“总之他的心意有些活了,人也不像是以前那么病恹恹的,但碍于世俗眼光,又担心高攀不起,他竟不敢叫家里去提亲,只偷偷写了一个折儿,上面都是他的心意思慕的话,我偷看过一眼,着实的情真意切,我就觉着颜大小姐看了必受感动,所以……”
    那次,颜家众人出城到慈恩寺烧香拜佛。
    宋皎别的事情有限,但只要她想做一件事,便会参的很透。
    慈恩寺里有一棵千年银杏,颜文语甚是喜爱,还曾为那银杏树作诗。
    她料定颜文语一旦前往慈恩寺,必会去观赏那银杏树。
    所以宋皎揣着那折子,爬山绕到寺庙后院,转了半晌,终于听到有女子说话的声音,隐隐听到“大小姐”等字眼。
    她料到必定是颜文语,便攀到旁边的一棵树上,竭力扬手,便把那个折子扔到了寺内!
    那寺庙的后墙本不高,她挥手的瞬间,突然发现院中的一棵大银杏树下,站着一位娉婷佳人,一双妙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竟是已经发现她了,可竟没有出声。
    宋皎有贼心没贼胆的,见行踪败露,吓得慌手忙脚地从树上滑了下来,耳畔隐隐听到屋内小丫头问:“姑娘,您笑什么?”
    当时宋皎还并不知道这女子便是颜文语,只听她道:“没什么,见这树长得好罢了。你先出去吧,叫我静静地看一会儿。”
    宋皎心怀鬼胎地,本想拔腿就跑,可听这女孩子声音温柔,也并没有揭破自己,便撩着袍子弯着腰靠墙站着。
    过了半晌,里头悄无声息,宋皎正欲失望走开,里间有个声音道:“你接着。”
    她正在发呆,抬头之时,就见一样东西被扔了出来,她愣了愣,忙赶过去拿起,原来是一枚折叠起来的小书笺,打开看时,却是一行娟秀小字。
    宋皎大喜,心怦怦乱跳,本还想隔墙说两句话,却听到里头又有其他女子的说笑声,她便赶紧拿了字条走开了。
    赵仪瑄听到这里便道:“后来你就把这字条给了你那‘相识’了?觉着大事可成?”
    宋皎说道:“我回去后便撺掇他快些请家里去上门提亲,可他竟不肯信此事能成,只是每天对着那字条不住地发呆,我见他那样,便想着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还是别再惹事了,谁知有一天,颜尚书突然气冲冲地去找老师……我吓得以为是东窗事发了,谁知……”
    赵仪瑄道:“谁知颜尚书是去质问程残阳的,问他什么时候跟自己的女儿有了私情,对吗?”
    “你……你怎么都知道了?”宋皎惊问。
    同时她所担心的还有——太子已经猜到了她的“相识”是谁。
    赵仪瑄却并没有挑明这节,只将她抱紧了些,叹道:“你啊……坊间说你坏了本太子的姻缘,还真没说错!你给人家传递消息就算了,还差点把自己……”
    宋皎半懂不懂,太子却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下去,而只道:“这个也算是宿命使然,不然你那日怎么偏生带着程残阳的诗文呢?”
    宋皎低头:“唉,谁说不是呢。”
    那天她的袖子里原本还有另一份纸笺,便是用澄心堂纸所写的一则诗词,出自程残阳之手。
    ——锦字有心君意遥,美人如花不可抛,关山魂梦鬓已青,两处音书相思少。
    (此为作者自诌)
    这是程残阳前日赴宴,一时看到府内花好,临时起意做的一首,颇为满意,便抄录出来,他对宋皎说道:“这个虽也是一时兴起信口胡诌,倒也有点可观之处。”
    宋皎倒也喜欢,便说:“老师不如给了我吧。”
    程残阳不把这个当一回事,便捡了一枚印章盖了,随手递给了她。
    宋皎小心地拢在了袖子里。
    没想到那天她爬在树上这么一扬手,偏是把程残阳的那诗给扔了进去!而程子励那个应该也落了进内,只不知怎地没被发觉,由此引发了天大的误会。
    剩下的事情却不必宋皎说了,赵仪瑄笑道:“程残阳的印章是他的别号‘放斋先生’,朝中极少人知道,颜文语当然不知道,颜尚书却很清楚。本来他去找了程残阳,两下解除误会就罢了,但是在这之前,颜文语为了免除麻烦,早已经找过本太子了。”
    宋皎很吃了一惊:“什么?大小姐先找过了你?”
    赵仪瑄道:“颜文语向来果决,她要做的事是从不会落空的,她以为……”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宋皎,咳嗽了声道:“总之她因为要嫁给那诗的主人,但却清楚颜尚书绝不会轻易答应,所以她就先从本太子下手,毕竟若是本太子答应了,先斩后奏,连尚书都奈何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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