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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皎发现太子一旦胡搅蛮缠起来,功力实在超群,她竟自叹不如。
    不再理他,只把那块帕子又洗了洗,拧干后塞到太子的左手上:“就委屈殿下自己擦一擦吧。”
    把袍摆撩起,宋皎俯身把他的靴子除下,将袜子脱了。
    赵仪瑄本来还想为难她,见状蓦地噤声。
    太子诧异地低头看着,当那莹白纤细的手握住了他的脚的时候,太子只觉着脚底上有什么东西“嗖”地向上攀升。
    似乎是微微地痒,又像是被打开了任督二脉似的舒爽,他差点没忍住,只在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闷哼。
    原本虚虚地抓着巾帕的手,也在瞬间握紧。
    宋皎并未抬头,专心致志地替太子洗脚。
    她清楚这是她必须做的,一来是答应了盛公公;二来,就算不看太子的身份,他的手却到底不便。
    所以她并没有怎么犹豫,当做就做,并无二话。
    闷声不响给太子洗好了,心里却也隐隐觉着奇怪,太子仿佛沉默的异常。
    按理说,他好像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说点类似取笑之类的话。
    而宋皎在蹲下了身子的时候,也早做好了给他戏谑的准备。
    谁知一直到她洗完了,赵仪瑄居然一声没出。
    宋皎耐不住,悄悄抬头,却见太子手里捏着那块湿帕子,脸跟唇好像是因为刚才她太用力的缘故,各有些许异样的红。
    他本来是目不转睛望着她的,但在目光相对的瞬间,太子忽然转开头去。
    宋皎心里甚是惊奇,便道:“洗好了,殿下还是快些安歇吧。”
    她起身端了水,开门泼了出去。
    把门重新掩上的时候,见太子正慢吞吞地挪着身子,好像确实是听话的要睡下了,而且也没有再盯着她看。
    宋皎觉着太子的性子真如这夏日的天一样,风云变幻极度无常,但这样倒是好,至少她不用再费心跟他斗嘴周旋。
    她把剩下的那盆水放在桌上,洗了脸,又浸湿了巾帕,把头上脖子上都擦了一遍,这才舒了口气。
    身后安静的异常,宋皎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却见赵仪瑄靠坐在床边上,乖宝宝似的。
    “殿下,”她实在不放心,甚至怀疑他刚才又不小心碰到伤了,所以才这么反常:“您……没哪儿不舒服吧?”
    隔了会儿,赵仪瑄才道:“没有。”
    宋皎顿了顿:“真的?”
    “啰嗦,你快洗吧。”他的声音里多了些微闷的不耐烦。
    宋皎猜不透太子的心意,便背对着他,挽起袖子又擦了擦双臂,这才在桌边坐了,脱了鞋子把双脚浸在水里。
    而在她身后床边上,太子重又将目光投落在那道距离自己只有三四步的身影上。
    他看得清她才擦过的脖颈,洁白莹润的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当她要去洗脚的时候,她不得不俯身过去,身子就相应地柔软地下折,细细的腰也为之绷紧。
    太子的喉结很明显地上下动了动,他甚至怀疑自己咽口水的声音会被她听见。
    当宋皎撩水的时候,他听见细碎的水声,不像是响在水盆中,而像是在他心里,翻来复去似的搅乱,跟他咽口水的响动浑然一体,难解难分。
    赵仪瑄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身影,却几乎不知要看一处,而偏偏不管哪一处都吸引着他。
    他看到宋皎的袍子下摆撩起,一角给她掖在了腰间,裤腿拉高,透明的水从她的小腿上纷纷滑落。
    他忽然羡慕起那些无知无觉的水来。
    而他的汗,也跟那些纷乱的水珠一样,不知不觉中从鬓边滚了下来。
    宋皎洗完了脚,稍微擦了擦,趿拉着鞋子去泼水。
    一阵夜风带了些许雨点扑面而来,她举起袖子挡了挡,抬头看看没有一点星光的夜空,怀疑这雨要下一整宿,甚至明儿也不会停。
    如果是这样,那屋内的那位主子……到底该怎么去霁阊行宫呢?
    她一手提着盆,一边抬起袖子挡雨,胡思乱想中,她看到对面的厢房——小缺住在那儿。
    有那么一瞬间,宋皎曾想过,要不要去霸占小缺的地盘。
    小缺睡的这一间,比她现在这间还要简陋,因为这个收拾收拾权且能够当作卧房,没有客人的时候,魏达魏宁甚至也可以在这儿睡上几夜。
    但小缺的那间,则全是杂物,有时候还堆放着预备的柴火之类,只勉强地用凳子拼出了一快能睡人的地方。
    可就算如此,宋皎依旧地觉着,如果可以选择,她愿意去睡那边。
    她曾经警告过想要攀附太子的宋申吉,说他胆敢靠近赵仪瑄,便是伴君如伴虎,不知何时会自取灭亡。
    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比如今晚上这场危机,在外公开口之前,她甚至觉着今夜无风无浪,天下太平。
    而谁又能知道,外公跟舅舅本以为是好意的三言两语,底下便藏着杀头的大罪过呢。
    如果可以,还是该离太子远些。
    但偏偏的事与愿违。
    之前赵仪瑄不喜魏子谦把他认作豫王,赌气说她巴不得豫王为她而来。
    可宋皎知道,赵南瑭绝不会因为区区一个自己而亲临此处。
    但是话又说回来,豫王殿下不会如此,那太子又为何会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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