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必须纠正你的想法,当年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母亲确有怂恿你父亲的动机,但你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人不叫私奔,两个人才叫私奔。你父亲既然和她一起私奔,说明两人同是犯错之人。你怎么能只说你母亲,难道你认为这种事情男人没有错吗?”
“…男人有什么错?”
“姜小包!”姜麓越发严肃,“你父亲又不是三岁小孩,他难道不知道奔者为妾的道理吗?不管他是出乎什么目的同意和你母亲私奔,他的行为都称不上正人君子四个字。我想当年你祖母正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同意你母亲嫁进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的错误负责,这个道理你必须牢牢记住。”
姜沐很少看到她这个样子,当下哪有不应的。他忙不迭地说着自己记下了,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姜麓心知他应是没有听太懂,或许听懂了也不会放在心上。世人向来如此,不伤己身不知厉害。尤其是这个时代的男人,将纳妾之事看得太过平常。
“日后你若在外面拈花惹草,真有女子寻上门来要你负责,你便知道厉害了。我可告诉你,但凡是你真的动了人家,我必为对方做主。不拘是下人还是市井女子,我都会向大哥力主让你娶她过门。”
这是大义灭亲!
姜沐可算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一副怕怕的样子。提醒自己日后千万别招惹什么女子,否则这死丫头肯定会说到做到。
当哥哥的还被妹妹给拿捏住,想起来他都同情自己,恨不得替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兄妹二人还未回到王府,便有下人慌忙来报,说是王爷涉嫌官盐案或与马大人之死有关。皇帝雷霆大怒,眼下秦彦已被软禁在紫光台。
“怎么可能?”姜沐第一个不信。“姜麓,这可怎么办?若不然我们去阮府,阮太傅肯定有办法。
事情来得急,姜麓惊慌之后很快镇定下来。
她没有急着去阮府,而是先回到王府。
没多久,赵弈回来了。
事情的原委倒是很直白,只因王府有人指证马大人出事那晚秦彦半夜出府并且回来之后一身血迹。
这个指证确是事实,姜麓很清楚。
马大人出事那一晚,秦彦确实出去了,且应该是身上沾了血迹之类的脏污,所以回来之后洗过澡。那指证之人正是皇帝赏赐的两名太监中的一位,此前姜麓只让他们做些杂事,后被秦彦调去前院。
如果只是一个下人指证事情也不可能如此严重,坏就坏在当夜秦彦他们是宵禁之后私出城门,那偷偷给他们放行的城门守卫亲口招认了。说是秦彦买通了自己,自己收了好处才放行的。
若是认真抽丝剥茧,朝中的大部分官员都能串得起关系网。那些涉及盐案的官员与被害的那些人,往深里去查总能查到一些和秦彦相边的蛛丝马迹。好在皇帝也没有更确凿的证据,还没有定秦彦的罪。人虽然在紫光台软禁,想来那些人也不敢动他。
“王爷可有交待什么?”她问赵弈。
赵弈道:“王爷说,不用收尸。”
姜沐“啊”了一声,这叫什么话,也不嫌晦气。
姜麓却是笑了,以秦彦的心机城府必是有应对之策。看来她说过的话,他都记得很清楚。他说不用收尸,也就是说不会有事,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还笑得出来?”姜沐一脸莫名。
姜麓道:“笑一笑十年少,多笑没有坏处。”
那也不应该这个时候笑啊。
姜沐有些看不过去。
姜麓笑意一敛,眼神骤然变得冰冷,“我就知道陛下赏的人没什么好东西,谁知道一个个背后都有什么人,又存着什么心思。”
她沉着一张冷脸带着人赶去夏轻语她们住的那个院子,命令所有人集合。很快皇帝前后赏的人都站在她面前,她寒冰般的目光一个个看过去。
站在前面的是孟如是夏轻语等人,那抖如筛糠的是和指证的太监一起赏下来的同伴。铃儿和银儿站在中间,看上去皆是一脸惶恐。
“带走吧。”她说。
“王妃娘娘,您要把奴婢们带去哪里?”银儿喊道。
姜麓冷道:“你们是陛下赏的人,我又不能杀了你们,你们怕什么?”
能不怕吗?
出了这样的事,王妃怕是吃了他们的人都有。
“王妃娘娘,奴婢…”夏轻语话未说完,收到的是姜麓的冷刀子。
“若有人敢有一字异议,杖毙!”
所有人愕然。
他们将被送往京外的庄子上,孟如是升级为大管事。姜麓承诺了,若是这差事办得好,日后自有好处。孟如是是聪明人,自是明白应该怎么做。
姜麓想起宋清音的话,暗道自己果然还是经验太少。与其把这些人看管在眼皮子底下,还不如送到庄子上眼不见为净。至少他们想做什么坏事,使什么绊子也没地方施展。
处理完这些人,她马不停蹄地出府。
姜沐此前一直着急,不明白这都什么节骨眼了,这死丫头怎么还想着处理这些人。他以为姜麓处理完这些人,总该去阮府了。
阮太傅是陛下最为信任之人,他一定会帮殿下的。没想到姜麓不是去阮府,而是命车夫直奔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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