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麓面色一沉,看向那位姑娘,“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位姑娘既然话已出口,还进了我的耳朵里。如此毁我名声的事,我岂能不追究?”
这是打算追究?
那姑娘脸色白得吓人,“贤王妃,臣女真的没有说那样的话,还请您…”
“你从哪里听来的,给我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姜麓气场一变,距离最近的胡燕燕最能感觉到,当下便提起心神。
“王妃娘娘,张姑娘真没有说…”
“是啊,王妃娘娘肯定是听错了。”
“我自己的耳朵我都不信,我还会信你们的嘴吗?”姜麓缓缓朝那位姑娘走过去,气定神闲地站在对方的面前,“张姑娘,你告诉我这话你是从哪里听到的,那么你这里就算是过去了。”
张姑娘下意识看向对面的一位黄衣姑娘,黄衣姑娘立马低头。姜麓顺着视线看过去,继续朝黄衣姑娘走去。
胡燕燕出来圆场,“贤王妃,些许小事你何必计较。想必张姑娘也知道错了,以后定然管好自己的嘴。”
张姑娘连忙保证。
其他人看到胡燕燕站出来,开始三三两两地议论出来。有说姜麓小题大做咄咄逼人的,还有说姜麓不懂规矩让胡姑娘下不来台的。
姜麓听着这些窃窃私语,其中还有那位张姑娘低低的啜泣声。她猛然皱起眉头,一个严厉的眼神扫向众人。
“千里河堤,溃于蚁穴的道理大家都应该听过。我今日若是不计较,他日自会传得沸沸扬扬。到时候阖京上下怕是都以为我不守妇道,与外男纠缠不清。换成你们,你们愿意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吗?”
有人心道,冤不冤的谁知道。
姜麓冷冷一笑,看向黄衣姑娘。“我也不想为难人,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和我有仇,故意散布这样的话来毁我的名声。这位姑娘你只要说出自己是从何人口中听到的,我自然不会追究。”
姜明珠闻言,心头泛起不好的预感。
胡燕燕面有难色,“王妃娘娘,这样不好吧。”
“有何不好?”姜麓道:“顺藤摸瓜,追根问底,我不过是想替自己找出害我的人,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这里是越国公府。
胡燕燕神色不显,心中未必没有恼怒。今日是她的添妆宴,贤王妃揪着这些小事在宴会上发难,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为之。
她在看姜麓的时候,姜麓也在看她。今日是她的好日子,自己做为客人确实应该安静如鸡。但她未必没有私心,其目的应该意在压姜麓一头。所以才会前有姜明珠,后有张姑娘。一前一后两路夹击,是想看姜麓出丑。
寻常人家的妯娌尚且面和心不和的多,何况是皇家的媳妇们。谁不想将来母仪天下,谁不想高高在上。
后宅算计杀人无形,这些世家姑娘大多精于此道。如果姜麓今日不计较,谣言一旦长腿便会生出无数的风言风语。
姜麓已经走到那位黄衣姑娘面前,那黄衣姑娘被她的眼神那么一看不由得生出几分惧意。暗忖着贤王妃似乎并不好惹的样子,倒不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这些世家姑娘算计人的时候步步精心,但却把脸面看得极重。黄衣姑娘一心想摆脱姜麓的纠缠,心中再是恼怒也不得不屈服姜麓的气场和身份。当黄衣姑娘看向在场的另一位红衣姑娘时,那红衣姑娘捏着帕子又看向另一位姑娘。
最后的指认,不出所料落在姜明珠的身上。
姜明珠老绿茶上身,委屈不已,“姜麓,不是我说的…”
“不是你说的也是你说的。”姜麓说:“因为你想取我而代之,因为你去过北坳村,因为这世上最不愿意我存在的人只有人,所以这话不是你传出来的还有谁。”
“我……”姜明珠拼命摇头,“真不是我。”
“不是你也是你,你百口莫辩。”姜麓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当初你掉进坑里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要再惹我。我和你说过人生就像是一个坑,你好不容易从一个大坑里爬出来,为何不想着把那害自己的大坑填平,而是自寻死路地想掉进另一个大坑?”
姜明珠难堪至极,“姜麓…”
“黄明珠,我觉得你真是太蠢了,你难道觉得我更好对付吗?”姜麓讥讽地看着她。
“姜麓,我真的没有说过。”
“我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人都会相信这话是你传出去的。”姜麓环视众人,“我还曾和你说过没有我就没有你,看来这句话你并没有听进去。我可以允许你的存在,也有能力让姜明珠这三个字彻底消失。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以后这世上只有黄家村的黄花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姜明珠全身发凉,如坠冰窟。
姜麓又道:“我若是你,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而不是蠢到从一个坑里掉进另一个坑里!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忠告,望你好自为之。”
胡燕燕像是重新认识姜麓,眼中尽是思量。
姜麓又看向众人,“今日之事我就此揭过,他日若再听到有人传我的坏话,我必定还会追究到底。到时候我可是会追到你们家里去问个清楚明白的,你们听清楚了吗?”
在所有人回不过神的时候,姜麓已经施施然告辞。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胡燕燕自然领着一大帮姑娘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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