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厉害了。
姜麓的眼中不掩崇拜,恨不得为他鼓掌, 心道这男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在她的目光中,秦彦冰冷的神情泛起一丝羞赧。
“到底是谁暗算本公!”锦衣男的声音又怒又气,凶狠的眼神扫视客栈内所有的客人。
客栈的掌柜连忙过来打圆场,然而此人怎么可能会给一个掌柜的面。不仅不给面,反而威胁掌柜的若不是不把人交出来, 他就让这家客栈开不下去。
掌柜的面苦如菜, 连连告罪。
此前那桌议论姜麓的人想偷偷离开,被锦衣公的手下抓了回来。锦衣公恶狠狠地放话,今天不把暗自他的人交出来, 所有人都别想走。
他凶狠的目光在看到姜麓时,又露出那种自以为帅的油腻表情。姜麓被油得不轻,在心里呕吐一声。
当他的目光顺着姜麓滑过去看到秦彦时,他似乎有短暂的失神。失神过来他清楚地看到秦彦眼中的蔑视。
“是不是你?”他大喝起来。
秦彦慢慢站起,左手还在优雅地玩转筷。“是我。”
“果然是你!”锦衣男招呼手下上前抓人,“竟然敢暗自本公,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你们过去,把他们全部给本公带走!”
掌柜的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地叹息一声。这位宗公可是连万县令都不敢得罪的贵人,他一个小小的掌柜实在是惹不起。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可惜了这对小夫妻。
客栈内所有人都在心里同情姜麓和秦彦,暗道这两人的衣着寻常,但容貌实在是太过突出。那公定是看中人家的小娘,这对小夫妻恐怕是在劫难逃。
因着马上要回村,姜麓和秦彦都换成普通的常服。从服饰上看他们最多不过是家境殷实,旁人根本猜不到他们会是王爷王妃。
那位锦衣公以衣取人,也是这么想的。
秦彦人狠话不多,谁也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他手中的筷“嗖”一声朝锦衣公射去,堪堪从锦衣公的耳边飞过。
锦衣公吓得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方才我故意射偏,你应当知道我完全可以让筷穿透你的脑袋。”秦彦的气场大开。“识相的赶紧滚!”
姜麓眼冒红心,当初他揍万桂举的那次就是这样霸气。优雅中带着说不出来邪肆,让她的熟女心为之欢呼。
“你…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公面前放肆。我可告诉你,本公不是一般人,你摊上大事了。”锦衣公叫嚣着,明显气势不足。然而他横行惯了,向来只有别人绕道走的份,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喝斥。若是在奉京他还知道掂量一二,但在京外他还没有碰到过比他更厉害的主。
姜麓抿嘴一笑,“你不是一般人,那你就是二般人。我听说二般人都不是好东西,长着人的样却生了畜生的心肝。以前我只当是老人古话里的玩笑,没想到今天见到活的了。”
那锦衣公再是蠢,也听出姜麓在骂人。他还听到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一张脸胀紫如猪肝色。愤怒的眼神有几许狠戾,像是已然将姜麓视为掌中物。
先本准备悄悄离开的那桌人,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些人走南闯北都有些见识,有人已经看出姜麓和秦彦的不凡。
“你们休要得意,不让你们尝尝苦头你们不知道什么是厉害。”锦衣公一个眼色,身后的下人们刚一上前就被赵弈三下五除二撂倒在地。
客人中响起一声欢呼,紧接着不少人开始议论起来。很显然不少人看出来锦衣公未必能讨到便宜,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轻松许多。
锦衣公丢了大脸,仍旧色厉内荏,“你们给本公等着,我可告诉你们本公认识本县的县令,我马上让他把你们这样的刁民抓起来。”
临水县的县令,不就是万桂举他爹。
姜麓低声问秦彦,“这小什么来历?”
“无名小卒。”
此人名宗元宝,是程太尉的外甥。
程太尉在朝中名声不错,又因着岳父瑾郡王而跻身奉京名流。他上头有三个姐姐,当初能读书进学全赖姐姐们供给,如今飞黄腾达自然会提携亲人,宗元宝是他二姐独。
他是个聪明人,也知道自己的根基浅,最怕亲戚在奉京惹事。是以他三令五申过自己的亲友,不得在奉京张狂。只因奉京世家贵胄太多,万一哪个晚辈不长眼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他再是面大也不好收场。
所以奉京城外方圆两百里内的县镇,伊然成了宗元宝耀武扬威的天地。以前临水县有万桂举,他还不常来,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后来万桂举不冒头了,他便在临水县大肆横行。
万县令做官的原则是明哲保身不惹是非,他天天阿弥陀佛祈祷宗元宝不要闹出大乱,余下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宗元宝丢了这么大的脸,当下让人去告官。
一听告官,客栈里的客人们隐隐担心姜麓和秦彦。
“既然告了官,那我们就等着县令老爷公正判决。”姜麓慢条斯理地吃起来,从容淡定的样让宗元宝心里打鼓。
宗元宝不死心地将他们从头看到尾,辨认出他们身上的衣料之后得意地哼了一声。穿麻丝的人有几个是达官贵人,最多不过是富户和小官之家。
他舅舅可是太尉,他们宗家和王府是亲戚。这些小民不自量力,还敢惹到他的头上。舅舅说过只要不惹到世家,其它的皆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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