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珠所说的心意是两箱礼物,一箱为药材,一箱是首饰与古玩字画。这些东西比当初姜麓的嫁妆还要丰厚,可见权势真是一个好东西。
东西是好东西,但姜麓不要。
“是你们抬回去,还是我让人丢出去?”
姜明珠露出震惊的表情,像是受惊一般看着姜麓。
姜沐一听姜麓这话觉得有点不太妥当,他小声劝姜麓,“父亲母亲好心好意送东西给你,分明是想弥补关系。你若是个懂事的,自当把东西收下。哪有像你这样不仅不收东西,还把东西丢出去的道理。你如今是王妃娘娘,莫要败坏自己的名声。”
“我和你们国公府的关系早已碎成渣子,他们想弥补就能补好吗?”姜麓冷笑,“以前我在老家时,曾听一个给大户人家当过奶娘的婆婆说过。说是大户人家人心险恶,有些主母笑里藏刀成天好吃好喝的往那些小妾姨娘的嘴里塞。那不是真的好。那是打量着有些妾室们虚不受补,想让她们胡吃海喝稀里糊涂把命送。”
所有人的脸色齐齐一变,包括姜明珠。
“怎么会?姜麓你怎么能这么想?”在姜沐看来,母亲和父亲固然你偏心,但绝不可能存着这样的心思。
姜麓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眉眼未抬,“怎么不可能。莫要说什么虎毒不食子,这天底下不配为人父母的多了去。我既不想自己死后别人住我的房子,更不想别人睡我的男人。所以我得好好地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心怀鬼胎之人。”
心怀鬼胎的姜明珠面色煞白不敢看人,前世无论是在闺中还是嫁人后,她的天地都是一方后宅。后宅里都是见不得光的算计,她从未碰到过像姜麓这样明火执仗之人。
一时愕然,只能用委屈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姜麓,我知你心中有怨,但你也不能这般揣度父亲和母亲…他们可是你的亲生父母,你怎么能这么想他们。”
“只是他们这样想吗?黄明珠你自己不也是这么想的吗?”姜麓可不愿打机锋,藏头露尾的说话多没意思,直来直去的不好吗?
“我…我没有…”
“别哭,一哭就显得你做贼心虚。”姜麓一脸云淡风轻,老绿茶哭给谁看。显然她是个铁石心肠,万不会因为老绿茶掉几滴眼泪就心软。“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人。她们放着正经的日子不过,成天盼着别的男人死媳妇,好让自己有机会登堂入室。”
姜明珠哭出声来,她是被气哭的。她从没碰到过姜麓这样的人,她前世再是落魄也没有被人骂得这么难听过。
姜麓说话如此刻薄,殿下怎么能忍得下去?
屋子里的秦彦自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满脑子只有我的男人四个字,至于姜麓还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
姜明珠楚楚作态半天,发现自己竟是做给一群瞎子看。姜麓对她视而不见,姜沐更是见怪他的伎俩。便是刚开始痴望着她的万桂举,眼神也变得十分古怪。
万桂举嘀咕,“这个小美人看上去白白净净的,没想到心这么黑。”
姜明珠又羞又气,要不是小美人三个字还算中听,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姜沐白了万桂举一眼,“你在这里添什么乱,不要小美人小美人地乱叫,你的美人是猪圈里的那头母猪。”
合着小美人是一头猪。
姜明珠险差点气晕过去,前世里她再被人轻贱时也不曾受过这样的气。这些人给她等着,她一定会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姜麓耐心告罄,对姜沐道:“赶紧把她们弄走,否则你就和她们一起滚。我送佛送到西,你欠我的银子我也不要了,你们有多远滚多远。”
姜沐闻言,牙齿磨得咯咯响。这死丫头才是个黑心肝的,坑了他的银子不说,还倒打一耙颠倒黑白说他欠她的银子。
他有火不敢冲着姜麓,一瞪姜明珠,“还不走,等着别人把你们扔出去吗?”
姜明珠知道那样的事情姜麓真的做得出来,她不甘心地再看一眼紧闭的门,心道外面闹成这样殿下都不出来,竟然由着姜麓欺负人。
他对她难道真的半点不念旧情吗?
姜麓怒道:“黄明珠,你一直盯着我男人的屋子看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家王爷是一个特别守规矩的人,你就死了这条心。”
刚准备开门给妻子撑腰的秦彦收回脚步,夫人有命莫敢不从,他决定还是做一个守规矩的好男人。
彻底被人撕下脸面的姜明珠再也待不下去,好在她重生过一回,否则寻常的世家小姐遭此奚落早就羞愤欲死,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头以证清名。
姜沐也觉得没脸,毕竟姜明珠也算是他的妹妹。以前怎么没发现姜明珠这么不要脸,亏得母亲还一直夸她如何如何知礼。
一出众人的视线,他黑着脸问姜明珠,“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三哥,我是来找你的。”
“你少骗人。你说你来找我?那你一到村子为何不直接来找我?你打量着谁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分明就是另有企图。我可告诉你,赶紧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姜麓不是好惹的。”
那丫头心又黑手段又辣,姜明珠不是她的对手。真要是把她惹急了,姜明珠没好果子吃。到底兄妹一场,他也不愿意看到那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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