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觉得父亲说得有理,陛下心里还是在意殿下的。殿下迟早有一天会回京。我们现在与他缓和关系,总好过到时候临时抱佛脚。”
“你父亲会不会想多了?古往今来有几个被废的太子还能起复的?你看他如今的样子,与一般的村民有何异?种地养鸡成天弄得灰头土脸,你说他还能再回去吗?即便是他能回去,那东宫之位还是他的吗?”
“是。”
“你这孩子…”玉氏那叫一个心疼,“母亲知道你心里还有他,可是他已经落到如今的田地,我和你父亲万不能让你跟着他受苦。”
“我知道父亲和母亲都疼我,我只想做一个听话孝顺的女儿。纵然将来殿下能再回去,陪在他身边的人也是姜麓。我没有那个资格,我会默默为他祈福,以后就留在你和父亲身边哪也不去。”
“明珠,我的儿,你怎么这么命苦!”玉氏一把抱住她,哭得那叫一个伤心,“那个孽障忤逆不孝,我没有她那样的女儿。你才是母亲的女儿,谁也不能取代你的位置,你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姜明珠动容,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一室感动,被姜麓破坏。
姜麓冷冷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女,漠然无视她们的母女情深。玉氏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又不好了。
“你…你这个…”
“夫人省些力气吧,莫要气坏自己的身体。毕竟你没有养过我一天,实在是没有资格对我的教养和言行举止指手画脚。而我没有在你身边长大,我对你也没有半点母女之情。说句难听的话,即使你现在死了,我还是该吃吃该喝喝。”
“你…你这个孽障!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孝的东西!”
“夫人说这话有何意义,难道还能将我再塞回你肚子里。若真是如此,那我还得感谢你的不生之恩。”
玉氏七窍生烟,被噎得直翻白眼。
姜麓压根不同情老白莲,居高临下地看着小绿茶,“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句话你应该知道。我想不用我多说,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姜明珠擦干眼泪白着脸起身,“我知道,我这就去和他们解释清楚。”
玉氏两眼发黑,险些又要晕过去。
姜麓真的很佩服老白莲,别看老白莲年纪不轻,这西子捧心的样子还颇有美感。只可惜脑壳里水太多,还是要更多哭些才好。比起老白莲,小绿茶明显更识时务。尽管那一张小脸惨白可怜,但小绿茶还是勇敢地走了出去。
姜麓就坐在张氏家里,等着对方履行自己的话一家一户地敲门。
张氏面有愧色,连连惊呼自己上当受骗。心想这是什么样的人家,哪有人把自己的女儿养在外面,把养女养在身边的。可怜的颜夫人,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当下她正义感爆棚,直说姜明珠不是好东西。
“她说话倒是好听,人也客气,提着点心和布料上门,看着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她开始说你一直养在外面,后来才接回家中的,我一听可不就得多想。她又说颜老爷原本是她的未婚夫,说你不顾一切愿意陪他到乡下来受苦。你听听她说的话,她这不明摆着说你是和颜老爷私奔的吗?”
“婶子,我家的事一言难尽。她说的倒也没错,她原本确实和我夫君有婚约。后来我夫君家里出了一点事,她便不愿意嫁过去。我父母不愿做失信之人,这才将我从外面接回来同我夫君完婚。”
张氏眼睛瞪得极圆,还有这样的人家。养女都不同意嫁的人,当父母的竟然把亲生女儿嫁过去。
如果不是颜老爷长得太好,她真替颜夫人委屈。
“你说你这个姐姐,心眼怎么那么多。我那个当家的被她一哄,笑得像一朵花似的。她说我当家的会遇贵人,以后能光宗耀祖。还说我有福相,下辈子有享不完的福。她说得那么好听,但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想不到她果然是那样的人。”
先前她信了姜明珠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姜麓倒也不计较,本就是泛泛之交,很多事情糊涂一些为好。
张氏又道:“她长得倒是好看,像个仙女似的,你可得当心一些。这男人哪,一个个别看外表正正经经的,其实裤带早就松了,别人轻轻一勾那裤子就掉了。颜老爷一表人才,你千万要看紧一点。”
姜麓不可能和张氏说太多,自然是感谢对方的提醒,说自己会注意。
至于秦彦的裤腰带,她还真是一点也不担心。小狮子天生就有生而为王的骄傲,怎么可能轻易掉裤子。
裤腰带是不会掉的,但他成天掉着一张脸。
她就搞不懂了,这死小子哪里来的那些别扭。没看到人家小姑娘恨不得巴在他身边,虽然姜明珠为人绿茶,那也是一个美人。有一个小美人为他费尽心机,他不应该得意吗?活像别人欠他十万八千两银子似的。
看看人家小绿茶,道完歉又和个没事人一样。该做饭时做饭、该绿茶时绿茶、该卖好时卖好,还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
不止是他,小新子的状态也不好,天天哭丧着脸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要不是赵弈成天乐呵呵地去放牛,陶儿没心没肺地能吃能喝,她还以为这些孩子齐齐患上抑郁症。
她叫住小新子,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小新子听到她叫自己小新,险些要哭出来。他都当了这些天的小新,他不想再当什么新公公。可是他就是一个太监,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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