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个转弯处,唐黎一着急不小心拨动了雨刷器,她骂骂咧咧两句,抬起头来怒道:“高小朵!”
高小朵马上闭嘴,缩着肩膀不敢说话了。
余以弦听着她俩说话,滑动了两下手机屏幕,随口问了句:“姐,你粉丝和李冬夏粉丝还在撕呐?”
“嗯,本来快平息了,前段时间不知道谁挖出来你的花絮,又撕起来了。”
《经纪人》的综艺节目快进入到决赛期的那段时间,观众间唐黎拿第一的呼声极高,比赛相关的词条也时不时就上榜热搜。
眼见着唐黎恐怕真要夺冠,韦荣那边的制作团队坐不下去了,后几期唐黎的镜头少之又少,本来能替她加分的探病镜头也直接被删去。
余以弦不爱玩卖惨那套,唐黎虽然不甘心失败,也不爱给她营销这个。
要不是《见》的电影放出幕后花絮,余以弦的粉丝还不知道余以弦竟然在拍摄过程中因高反失温晕倒过。再后来又不知是哪路的路人出来爆料,说《经纪人》节目组曾到过医院探病,于是在余以弦粉丝“热情”的刷屏呼唤声中,《经纪人》才被倒逼着放出了一点片段。
唐黎粉丝对此举表示了极大不满,甚至认为最后没能成功夺冠也与这个有关系。
余以弦观战了几分钟,收起了手机,笑道:“姐,你粉丝战斗力好强啊,你干脆自己出道得了。这样和君君也就顺理成章了嘛。”
“你再敢调侃老娘,我就跟俞萌告状去。”
见余以弦也瞪着眼抿紧了嘴,大获全胜的唐黎哼哼两声。
不过余以弦的话倒像是勾起她的回忆,她扬了扬头,“不过我要是出道啊,就没你什么事儿了,想当年我可是我们系的风云人物。”
余以弦捂着嘴笑,“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骗你干什么?你不信回去问俞萌,我当年拿了全国比赛的民乐金奖,全校广播表彰过的好嘛!”
余以弦和高小朵笑着直拍掌。
“姐你还会民乐?好厉害啊。”
这倒是发自内心的赞叹,余以弦除了小时候上过半年钢琴业余兴趣班外,还真是什么乐器都不会。
唐黎找到了一家饭馆,按照门外服务员的指示往停车场倒过去。
“是啊,我学的二胡。”停好了车,唐黎解开了安全带,见两人也一同下车合上门,她便反手耍帅似的摁了摁车钥匙,嘟嘟两声后,领着两人往饭馆里走去。
她边走边说:“当年啊,我们考庆戏都是要学民乐的,像我是小时候就开始学了,有的人为了应付考试,会临时抱佛脚,学些易上手的。”
台位是早就定好的了,余以弦戴好墨镜和帽子,在唐黎和高小朵的前后保护下进了包房。
唐黎把钥匙往桌上随性一搁,突然指了指余以弦,“你老婆就是临时学的。”
余以弦来了兴趣,一扫疲态,“是嘛?她学的什么?”
唐黎脸上浮出古怪别扭的表情,“你自己回家问她吧。”她看向门外,招了招手,“哎,服务员!点菜!”
......
晚上八点十分,庆戏的多媒体公共课教室里还亮着灯。
这段时间正是换季,昼夜温差有些大,教室里又因为人多,怕空气流通不利而大开着窗门,气温便更低了。
俞萌从同事那里借了一件不常穿的薄外套,因为扣子坏了,只能一手拉着两襟,一手拿着麦克风说话。
偶尔需要翻动桌前她自己准备的讲义,手又不得不松开衣襟,微凉的风就直往薄衣里灌。
“我刚才说的这段独白就在教材二百一十三页,给五分钟时间,大家先自行阅读。”
收紧袖口,还是很冷。
一天下来,自己的课就够受累的了,又替别人多上一堂,腿都站软了。
抬头一看离下课仍有二十分钟,只能趁着学生们都埋着头看书,稍稍转动脖子,在原地轻轻跺脚,以活动身子。
她余光一瞥,见到教室门口有个人在徘徊。
深蓝色的贝雷帽和同色休闲西装款的大外套让她暂时性的与窗外夜色融合在一起,可她一走动,走廊上敏感的声控灯便亮了起来,引得离走廊近的几个学生也抬头看去。
有人只瞥了一眼便继续埋头看书,有人和俞萌一样眼尖,光从身形就判断出了这人是谁。
俞萌心下微微一惊,视线投向了座位上有了点小骚动的地方。
几个小女生交头接耳后激动起来,一开始还有人小声询问,等后来确认后,声响就更大了些,尽管感受得到已经很努力在压抑了,讲台上的俞萌还是听见了她们在说什么。
“是余以弦吗?好像是!”
“啊啊啊我的天,我觉得是余以弦!好漂亮啊!”
本来是偷摸着黑上来的,却不小心叫亮了灯,余以弦吓得不敢再动了,她躲在离讲台更近的前门旁边,微微侧着身子,露出小半张脸,借着墨镜偷瞄着俞萌。
她双手合十,在门框处前后摆动了两下,像是因为没跟俞萌打招呼,就来学校冒然打扰而跟她致歉。
俞萌收回视线,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
学生们见她如此反应,愈发躁动起来,她只好咳嗽一下提醒纪律,“看完了吗?”
“看完了看完了。”
有胆大头铁的,高高地举着胳膊,还没等俞萌示意,就大声问道:“俞老师!门外的是谁啊?好像是以弦学姐,可以请她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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