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至龙僵在了原地,嘴角边还沾着点汤汁,手上抱着桶装的火鸡面,样子别提多滑稽了。
“我……我……”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磕磕巴巴的解释,“我肚子饿了,家里又没吃的,我本来想点外卖,可外卖没那么快到。我太饿了,就……就……”他看她面无表情的模样,心里一慌,赶紧说道:“我马上扔掉,下次不吃了。”
柳逾歌听的难受,“不用,你想吃就吃吧。”
“我没有想吃,我就是……就是饿了,我这就拿去扔掉。”
“不用。”柳逾歌拉住他,“不用这么做的。”
“可是你会生气。”
“没有生气。”
“真的?”他小心翼翼的看她。
“恩。”
他好像松了口气,之前绷的紧紧的肩膀一下放松的垮下来,看的她又酸涩又难受,心里也全是心疼。什么时候连吃个泡面都要这样小心翼翼的,看她脸色了?
酸意涌上来,她的眼底发烫,“我先回房间换下衣服。”
“好。”
进房间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他把剩下的泡面倒了,没再吃,柳逾歌的唇抿紧了,心里对他的抱歉更多,也更心疼了。
她没有马上出去,在房间里呆了好一会儿,后来他来敲门,“逾歌,我能进去吗?”
“进来吧。”
门被他推开,他的脸出现在门后边,“你在干嘛呀?”
“没干嘛。”
“逾歌,我肚子饿。”他双手按在小肚子上,嘴也嘟着,可怜兮兮的。
柳逾歌在心里叹了口气,出去做饭,他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后边,这里叨叨那里唠唠,像个幼稚的孩子。
饭菜好后,她跟他面对面坐着,他两个腮帮子塞的鼓鼓的,嘴巴也飞快的动着,像只小松鼠,边吃还不忘说:“还是饭好吃。”
她听的心头一哽,吃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她之前虽然不喜欢他吃泡面,可也没不让他吃,只是让他少吃,最好不吃,他也知道,所以他还是会吃。只是被她念叨的多了,没像之前那样吃的那么频繁。
可,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怕她生气,不敢吃,剩下的一半都要倒掉,在饭桌上跟她说还是饭好吃,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她自责又心疼。
“至龙,不要这样,不用这样的,你做自己就好了。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穿自己喜欢穿的衣服。”
“我下次不吃了。”
“至龙,你别这样。”
“那,你……你是不管我了吗?”权至龙慌了,“逾歌,我下次真的不吃了,以后都不吃了,你别生我气。”
“我没生你气,这不是生不生气的问题。”
“没生气就好啦。”权至龙给她夹了一筷子的酱烧茄子,冲她笑,“快吃吧。”
要说的话就这样被打断了,话题也进行不下去,柳逾歌食不知味的吃完,吃完他又很勤劳的收拾了碗筷去洗,洗完又拿着一本《三字经》来找她,“背这些有什么技巧吗?”
“恩?”
“这个好难背,我背了上句忘了下句,你能教教我吗?”
“《三字经》?怎么突然学这个?”
“就——想学。”权至龙露出萌萌哒的笑容,“我现在会背前三百字了。”他一脸的骄傲求表扬,看的柳逾歌心头更涩了,“至龙,不用这样,真的。”
“我想学啊,怎么说我也是安东权氏的后人,一点都不懂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是吧?”他拉着她的手臂,“你教教我嘛。我是真的想学。”
柳逾歌忍着酸给他讲技巧,“全文先过一遍,再了解文中的典故,理解了背就很快了。”
她温声细语的跟他说《三字经》里的典故,权至龙听的很认真,还做了笔记,仿佛又回到了前几年考硕士时的情形。
也不知道是逾歌教的好还是爱情的力量很伟大,两天后,权至龙背熟了《三字经》,他还给柳修宁来了一遍,背的那一个叫溜。
柳修宁感叹,“术业有专攻,逾歌侄女不愧是老师,教的真好。”
权至龙也附和,“没错,她超级厉害的。”
“侄女婿你再接再厉,不要骄傲也不要气馁,等你学会了我就可以跟你一起讨论《孟子》了。”
“好的。”
“晚上家里的宗亲会,侄女婿会去吗?”
“晚上有宗亲会?”
“是啊,你不知道?”
“不知道,逾歌没跟我说。”权至龙的心咯噔了下,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宗亲会在哪呀叔叔?”
**
这天,柳逾歌下班后坐哥哥的车去参加宗亲会,到店里没多久长辈们也陆陆续续到了。
二叔公环视了一圈,问:“至龙怎么还没到?”
“他要过来?”
“你不知道?”二叔公转头问她。
她还真不知道,今天的宗亲会她就没跟他说,他怎么会知道?柳逾歌还在想时,耳边已经响起长辈们不满的声音,“这怎么回事?长辈都到了他一个晚辈居然还没到?”
“对不起,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柳逾歌这会儿也不顾不上探究权至龙怎么会知道宗亲会的事,她拿着手机走到外边给他打电话。
电话没通,柳逾歌又打了几个都没人接,急的她抓着手机在走廊上走来走去,走了几步,她又给他打电话,电话直接显示关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