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还记得自己感情所认定的对象的话,那么太宰治,根本不可能会成为自己“儿子”的恋人。
那份仅剩的感情,会驱使着他将这孩子纳入自己怀中。
米哈伊尔这一存在被创造出来时的设定就是如此,他会对某个特定的人一见钟情,是受到这份本不属于他感情的推动。同样的,这份被强行给予的感情,也会让他对大致身为克隆体的太宰治动心。
就如同现在这样。
没有任何背德感,男人与误以为他是恋人的卷发青年交换着彼此的呼吸。对方的反应太过熟悉,与本该消散的十多年前的记忆一致,自己曾经的妻子也有着相同的反应。
他缓慢起身,纤长的手指夹紧了青年湿润的舌尖,另一只手逐渐伸入对方的病号服下。
明明费奥多尔还在重症监护室中,未能度过危险期,太宰治却一无所知。
可笑的是,他的内心居然感到了满足。
“不要这样……这里是医院,做这种事情太奇怪了。”脸色突然爆红的青年慌乱制止了男人的行为,只是他毕竟不久前才被绑架犯逼迫摄入了过量药物,身体直到现在还绵软无力,所有的拒绝反而像是欲拒还迎。
米哈伊尔强行掰正了对方的脸,久久凝视着太宰治被慌乱填满的表情,神色失魂落魄地呢喃着,“果然很像……”
太像了,跟他深爱的人,简直一模一样。
这孩子果然是她的克隆体吗?
“拜托不要在这里……费佳!”青年似乎被箍得有些难受,不安的同时也流露出了不情愿。他撅着嘴,不亲不重咬了一口“恋人”的唇以示不满,小声嘟哝着。
唇部传来的痛楚并没能让米哈伊尔清醒过来,男人只是外表看起来冷静,实际上他的精神早在眼睁睁看到所爱之人在爆炸中身亡的那一刻开始就彻底崩坏。
冷静的疯子,跟潘多拉·亚克特是多么的相像。
意识恍惚间,他已经无法分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了,只能紧紧抱住了松了一口气的太宰治,颤抖着声音自言自语道:“你还活着。”
“嗯……我没事,所以不用担心了。”
只是以为自己的“恋人”受到了太多惊吓,并没能怀疑出现在此的人是一早没能前来横滨的米哈伊尔。太宰治只能小心翼翼安抚着对方,希望让他冷静下来。
如果说必须要通过填补彼此内心的空缺,来确认他是真的无事的话,那么至少得等到回到酒店之后。
在医院做这种事太失礼了。
左手无名指突然被一枚冰冷的金属圆环束缚,太宰治茫然地抬起手,借着朦胧月色注视着指根的那枚看起来有了许多年头的戒指。
结婚戒指的话他确实想要朴素一点的,但是这个未免也太老旧了。
“这是什么?”青年以疑惑的目光注视着面无表情的“恋人”,“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戒指,现在会不会有点太早?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法定年龄成年后再谈吗?”
“……”
米哈伊尔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捧起了青年带有戒指的那只手,虔诚落下一吻。
仿佛已经彻底忘记了眼前这孩子与他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太宰治被他的这一举动整懵,很快极为浓重的违和感涌上心头。
他跟费奥多尔的关系确实亲密,偶尔也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却不会做出这种彼此都绝无可能实行的举动。
“你是谁……你不是费佳。”大脑一片混乱的青年猛地抽回手,不带任何犹豫的将那枚戒指取下,慌乱中丢落在地。
米哈伊尔的神色猛然暗沉下来。
太宰治的手腕被箍得生疼,终于反应过来的他回想起不久前自己的所作所为,那张被上帝精心雕琢过的脸霎时间面无血色。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与他恋人拥有着相同的脸。
他居然主动跟自己恋人的父亲……
“米哈伊尔伯父?!等、请等一下!我是太宰,是费奥多尔的恋人……这样的事太奇怪了!”太宰治猛地缩回被窝中,背叛了恋人的行为让他不知如何是好,脑内顿时混乱无比。
然而手腕处的疼痛愈发明显,几乎快要将他本就没什么肉的关节处掐断。
米哈伊尔正顶着一脸无语的表情,转身坐在了病床上,之后默默注视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在青年的夹带哭腔的拒绝声中吐槽说:“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人渣】的标签牢牢贴我身上了,米哈伊尔是这种人设吗?”
然而顶着太宰治角色的津岛修治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眼角甚至沁出泪珠,独自一人在病床上挣扎着。本就单薄的病号服也因他这阵举动变得凌乱不堪,仿佛真有什么人将他压倒,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做了某些不好的事。
戏精本精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青年的挣扎很快便停歇,只有他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病房内回荡。他的脸色极为苍白,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仿佛离了水的鱼在徒劳的换气。
费奥多尔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决定放任这只绷带精继续表演。
“求求你停下,快住手!”津岛修治先是怪叫出声,之后便捂着脸,擦去糊了满脸的泪水,闷声念着容易让人误会的台词。
不知何时拿来沙发靠枕的费奥多尔,径直把柔软靠垫砸向了装哭装的正来劲的某人,“我还什么都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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