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军装的男人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指尖的血迹,他索性将自己的面具彻底脱下,露出那张笑意盈盈的脸,把那抹殷红舔舐殆尽,“不过这次真可惜呢,动作太大被你最想保护的森先生发现了,要回到存档点重新来一遍吗?”
男人的脸过分年轻,按照世人所推测的年龄来算的话,潘多拉·亚克特至少三十以上。可是他的脸仍有些许稚嫩感残留,像是还在大学就读的学生,并未切实踏入社会似的。
除了刘海处的一缕头发被绑成麻花辫的模样别在耳后,他的剩余特征的确与太宰治一模一样。在光辉照耀下会泛有点点褐色的黑发,鸢色瞳孔中散不去的幽深,宛若不同时间段,由同一个模子刻出的人。
只是父子的话,相似度未免太高了些。
森鸥外能察觉到太宰治的恐惧,或许他接近自己确实别有用心。但是随着厚重的伪装褪去,少年那从骨子里散发的依赖感不会作假。
如果说单纯的感情不能作为判断要素,那么他迄今为止刻意掩藏起来的某些行为,已经足够表明了。
最明显的自然是两人初次见面时,同天被送来的伤患。
那名伤患受到爆炸波及,胸口遭一根钢筋捅穿。直到缝合伤口时森鸥外才发现,所谓的贯穿伤实际上是二次创伤,真正制造出伤口的,恐怕是子弹一类的物品。
至于那根钢筋,则是某组织隐藏起来的重要货物,内部嵌有一枚可以阻隔异能力发动的结晶体。森鸥外正是利用它,才赢得许多异能力者杀手的袭击,使自己性命无虞。
如今已经可以确定,这是太宰治刻意送到他手中的。
森鸥外神色晦暗不明,他站起身来,将僵直在他身前连回头都不敢的男孩护在身后,凝重的目光与潘多拉·亚克特交汇。
太宰治难以置信地一阵颤抖,布满水雾的眼眶瞪大,注视着一身地下医生打扮的森先生。少年染了血的指尖悄然勾住他的衣角,缓缓凑近,竭力汲取着来自对方身上的暖意。
似乎这样就能让他感到安心。
潘多拉的表情似笑非笑,同为鸢色的瞳孔中划过一抹晦涩,似乎被眼前的画面有所触动。
知晓主导权被太宰治亲自交到了森鸥外手中,他不再关注小的那只的反应,同散发出首领气势的男人对视,笑嘻嘻地半眯着眼问道:“嗯?有什么想说的吗,森鸥外阁下~”
被医生白大褂包裹的中年男人突然将危险气息收敛,从表面来看与普通医生无二。
他没有握住手术刀的左手微抬,落在身后少年毛茸茸的头顶,在他本就偏乱的发旋上轻抚,出声道:“看来太宰君这次没有用假名骗我。”
那动作亲昵无比,宛若真正的父子。
“森先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太宰治撅着嘴,脸颊微红,攥紧对方的衣物吐槽道。
他看似在森鸥外的庇护下感到安心,紧绷的神经却从未松懈下来。
“假名?”
潘多拉·亚克特恶意卖萌似的歪歪头,军帽因为他过大的动作幅度跌落。
男人陷入沉思,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不减,随手一捞将本该落地的军帽接住,说道:“啊……该不会是指夜神月,须王环之类的吧,那些都是小治用过的真名哦。”
“哦?”
森鸥外眉梢轻挑,对此不予置评。
他能察觉到,太宰治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呼吸又一次凌乱起来。
将所有违和之处暗记于心,森鸥外隐隐对于潘多拉的异能有所猜测,不着痕迹的探查着,“不过……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曾跟你有过一面之缘?”
潘多拉·亚克特眨眨眼,把玩着自己的军帽,弹去上边不存在的灰尘,随意答道:“对你来说,当然没见过。可是对我来说,我们已经是老熟人了。”
他将军帽重新戴回头顶,捏住帽檐来回调整着位置,凌厉目光自他稍显凌乱的发丝间传来,落在半躲在森鸥外身后的少年身上。
太宰治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只是眼神中的动摇难以遮掩。
“呵呵……”
似乎被对方的反应可爱到了,潘多拉捂住嘴轻笑出声,像是被自家宠物娱乐到的主人,并未站在平等的地位上。
聊天界面的视屏通话功能兢兢业业工作着。
【与“好心的俄罗斯饭团”私聊中】
人形自走绷带精:怎样,给点反应,看了这么久直播快给我打赏!忍住不笑场真的超不容易!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嗯嗯,不容易不容易,给你小花花
人形自走绷带精:费佳你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不要小花花……难道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人形自走绷带精:呜哇,好腻歪
人形自走绷带精:可以哭的地方只有厕所和爸爸的怀里!你说森先生想起来这段惊天动地的父子情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人形自走绷带精:可是那时候他已经把我赶出港黑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人形自走绷带精:在自己口袋里待得好好的钻石被他亲手丢掉。钻石不想篡位、钻石只想当左右手,就问他后不后悔?哈哈哈哈哈哈哈!!![丧心病狂的笑容.jpg]
好心的俄罗斯饭团:好的,修治你是森鸥外的黑粉实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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