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忘看着这满目的大长腿,一时有些迷茫。
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会在被奚骥逼急了的那个元宵节告诉他自己喜欢的其实是女人。
亦或者是女孩……小姑娘。
想到这里,奚忘的手顿了一下。
她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的照片,眼睛不自然的眨了一下。
这个人的眼睛真的好眼熟,好像……
奚忘看着这个照片很久,没有扔也没有放下。
一直被她按在心底的那份感情正尝试着突破这块贫瘠的土壤长出枝丫来。
原来,那个一直在心里暗示这要扼杀的错误,直到现在还被她藏在心里。
“怎么样,有没有你喜欢的?”
就在这时,王蔓言依旧不敲门就进到了奚忘的办公室里。
那脆弱的枝丫又缩回了土壤。
奚忘看了王蔓言一眼,没有回答她。
王蔓言自觉,看到奚忘在看照片径直凑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拿过了奚忘手里的照片,点评道:“眼光可以啊,这个是A大教授,学识渊博,性子沉稳,气质也很出众,挺适合你的。”
奚忘不语,她并不觉得这个人只靠照片一看就能适合自己。
王蔓言见方才奚忘看着这个照片很久便问道:“看上了?”
奚忘:“老爷子要交相亲的差。”
王蔓言抿了下嘴,“哎呀,你也不要这么抵触,你去见一见,万一行了呢?这些年你又不肯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连那个把你掰弯了的女人我都没有见过!你就看在我劳苦功高的份上,去见一见她。”
奚忘无言。
心里却飘过一个声音:你见过的。
这声音来的没有缘由,莫名其妙的。
奚忘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哎!”
王蔓言又一惊一乍了起来,她指着照片上的女人,说着自己的惊奇的发现,“你看她的眼睛。是不是有点小鹿鸣的味道!我就说当时看到她的时候格外有眼缘呢!”
奚忘听到“鹿鸣”这个名字沉默了下来。
王蔓言却没有注意到奚忘的变化,继续讲道:“这个小鹿鸣也不知道这四年在忙什么,都没回来过一趟。”
奚忘本就沉郁的心情现在更加不好了。
鹿鸣只有第一年交学费用了家里的钱,以后都没有用过。她靠着勤工俭学在那边上学生活,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回来。
亦或是,她已经不想回来了。
想到这里奚忘就蹙起了眉头。
“话说这都要到毕业季了吧,我儿子说他下个月回国,你们家小鹿呢?”王蔓言又问道。
“不知道。”奚忘答道。
“她没给你打电话吗?”王蔓言对此十分疑惑。
“还没有。”奚忘说着,不知道怎么的觉得有些胸闷。
其实一开始鹿鸣还是会经常打电话来家里,跟奚忘说说最近遇到的事情,但是奚忘不是会聊天的人,聊不上几句就尬住,两个人也只好挂电话了。尬住久了,鹿鸣往这边打电话的频率也就低了,一直到今年她跟鹿鸣甚至都没有通过电话。
她看起来好像比自己还要忙。
王蔓言看着奚忘这一问三不知,察觉到她好像有些心绪不佳,便大咧咧的揽过了她胳膊,道:“走吧,你都忙完了,咱们去酒吧放松下一吧。”
奚忘亦如既往的拒绝,“不去。”
王蔓言不满,“你也不要这么逼迫自己吧,出差回来休息一下难道不可以吗?尝试一下新鲜事物,要不然你都要跟不上他们年轻人的时代了,老阿姨。”
不知道是哪几个字刺到了奚忘的心,她直直的朝王蔓言看去了一眼,沉了一下,松了口:“走吧。”
王蔓言当即瞳孔骤缩,她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能劝说奚忘去酒吧成功,向她这样一个如谪仙一般的人物,仿佛跟人潮喧哗的酒吧格格不入,王蔓言甚至想象不到,奚忘去到酒吧里的样子。
在公司众人怯怯的偷窥下,王蔓言,王总经理欢天喜地的叫了司机开车送她跟奚忘去往了酒吧。
还没有到晚上,酒吧里就音乐轰隆,昏沉的环境仿佛依然到了夜晚。
奚忘第一次来到这种环境,第一次尝试这种与她格格不入的新鲜,脑海里却全是王蔓言口中的“老阿姨”三个字。
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对年龄无所谓的她突然介意起了这个称呼。
尤其是跟“他们年轻人”放在一起。
就好像是那日机场,那个小姑娘拎着行李在她的视线里越走越远,而自己却始终站在原地,永远也赶不上。
奚忘觉得自己今天变得奇怪极了,三句话总会拐到那个小姑娘的身上。
可是明明很多事情都与她无关,自己总是胡思乱想作祟。
不知道奚忘心思的王蔓言看着奚忘伏在小圆桌上,一杯一杯的尝着她素日里都不会轻易尝试的烈酒。
她依旧穿着工作时的衣服,微微开叉的包臀裙裹着她修长笔直的腿,冷白的肌肤被就百里微凉的空调风吹拂着,在酒精的催化下泛上绯红,开出一朵朵颓靡的花朵。
让她这个直女都不由得喉咙翻滚。
王蔓言:“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奚忘摇头,否认道:“没有。”
说着就还要伸手去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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