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迢:“你你你!你都不嘴下留情!我今天还怎么去录节目!”
方徊来:“我怎么不嘴下留情了?我没怼你啊?”
顾迢一个枕头扔过去,羞红着脸钻出被子:“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迢从脖子直到锁骨,满满都是一个一个的草莓印。
方徊来站起来,伸出手,把顾迢从被子里拉出来:“好啦,我帮你选衣服。”
方徊来打开自己的衣柜,伸出纤长玉指一件件滑过,最后把一件藕荷色中式立领小裙装取了出来:“就这个吧。”
顾迢瞪了方徊来一眼,不情不愿的穿上了:“好吧,勉强也是遮住了。”
方徊来从背后拥住顾迢,二人缠绵在一起的身影,出现在穿衣镜里,显得无比和谐。
顾迢伸手,与方徊来环在她腰间的左手十指相扣。
此时,窗外的太阳已经升起了,那些不想去面对的事,顾迢还是要去面对。于是顾迢鼓起勇气,喃喃说道:“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
方徊来的手被顾迢握着,无法去捂顾迢的嘴,索性伸过头,用自己唇堵了上去。
顾迢的一句话没有说完,舌尖就感触到一阵痴缠:“唔……”
方徊来深吻了一阵,才恋恋不舍放开了顾迢:“这个对不起,不该你来说。”
“他们,是你的爸爸,我的妈妈,但他们也是独立的个体,他们选择了自己的人生道路,我们无法左右。”方徊来从镜子里直视着顾迢的双眼,眼神里有坚定,有温柔:“我们,是他们的女儿,但我们也是独立的个体,不用为他们的选择,赔上我们的人生。”
方徊来对顾迢的拥抱更紧了:“你给我取的名字叫方徊来啊,我早就答应过你,郎心自有一双脚,隔山隔海会归来。”
顾迢一愣,到底是怔怔的落下泪来。
顾迢呜呜呜的说:“真好。”
方徊来:“你说我啊?”
顾迢继续呜呜呜:“我说我自己,太有取名字的天赋了!”
方徊来伸手在顾迢的腰上猛掐了一下,顾迢尖叫一声。
恰巧在这时,助理推门进来,赶紧低头看地板,恨不得把地板盯出一个洞:“阿*弥*陀*佛!我什么都看见啊!我八百度近视!”
助理在心中一阵盘算:自己跟着方徊来这还不到一年,到底还有什么毛病是自己没得过的……
助理觉得自己也该去金猫奖金鹿奖之类的拿个最佳女主角当当!
方徊来瞟了助理一眼:“怎么不敲门?”
助理赶紧解释:“敲了敲了,您没答应,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方徊来看了一眼吓得缩到自己身后的顾迢,说道:“没事,你去一楼客厅等吧,我们马上下来。”
助理如蒙大赦,赶紧迈着哒哒的马蹄离开了。
方徊来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和耳环,她今天穿一件中式薄纱黑衬衫,配一对莲株造型的不对称金属耳环,看起来倒是跟顾迢分外相衬。
方徊来牵过顾迢的手:“走吧。”
顾迢拽了一下方徊来的手,方徊来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顾迢鼓起勇气问:“你妈妈……她现在怎么样了?”
方徊来神色一黯,显然这件事,还是她
心里无法面对的伤。不过面对着顾迢,方徊来还是强打起精神笑了一下:“她还好,一直住在美国的疗养院里,我请了最好的护士照顾她。我能为她做的……也就这么多的了吧。”
“其实她是不是活着,她自己早就没有感觉了。只是对我来说,是一种心理安慰吧……”
顾迢难过的低下了头。
“不过,我也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方徊来突然出声说道。
“什么?”
方徊来伸出纤长的手指,抬起顾迢的下巴,让顾迢直视着她的双眼:“你后来……去看过他么?”
顾迢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我……去看过他一次。”
“为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顾迢的错觉,她总觉得方徊来手指上的力道一瞬间加重了几分,捏得她下巴有一些疼。
“因为……”顾迢回避着方徊来的眼神:“因为那一声爸。”
“嗯?”方徊来有些不解。
“在他彻底失去理智的时候,你用双手去夺刀都已阻止不了他了,眼看着他就要拿刀刺向你,好像地狱来的恶鬼……”顾迢喃喃说道:“那一瞬,我以为已经没有指望了,却没想到,他最终还是从恶鬼变回了一个人,停下了手机挥舞着的刀。”
“因为……我喊了他一声爸。”
方徊来的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寒意:“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原谅他的吧?”
顾迢的头更低了:“我知道。”
“我也不会原谅你妈妈。”方徊来补了一句。
顾迢:“我也知道……”
方徊来踱步走到窗边,远眺窗外的风景:“同样的,你妈也不会原谅我。因为我这张脸,像极了我妈,她一看到我,就会想起我妈是怎样毁了她苦心忍耐多年、一手维系的家。”
“在她眼里,你爸是一颗炸弹,而我妈,才是□□。”
方徊来双臂撑在窗台上,俯视着楼下来来往往的烟火众生。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如她和顾迢一般,在勉强带着自己破碎的灵魂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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