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那些官员虽然没有贪下那批银子,却也担心自己的老实上缴税款会惹来其他人的仇恨,所以也截留了大部分,然后全部投进了当地的基础建设当中。因为他们的举动,当地的经济倒是更好了一些,不过到底成效不够显著,也不能被当做政绩被吏部的考核官员录入,所
以从未被太上皇注意。
他也没有注意。
雍和帝气到了极点,反倒笑出了声:“来人啊,传下旨意,就说朕深爱周公火锅的味道,也体谅诸位大人在寿宴上吃不上一口热饭,所以今年的万寿节,特特为他们每人准备了一口火锅,希望他们可以真!心!喜!欢!”
苏公公浑身打了个激灵,心里默默为那些触了皇上底线的大臣默哀
希望万寿节之后,诸位大人还能安好无恙。
半年不见,卫烆刚回到家便忍不住抱住傅里,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凑到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原本是想亲吻嘴唇的,但在最后关头他到底忍住了,移开了方向。
一番洗漱之后,卫烆来到两位老人院子,一家人围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着傅里亲手为他做的接风洗尘的饭菜。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卫烆用茶水漱完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夫人这段时间注意着些,尤其是万寿节前后,你那几家店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因为火锅店太受欢迎,短短半年时间,傅里便已经在京城开了三家火锅分店,为了分散客流量,她甚至像给海绵挤水一样,将面馆和串串香店等店铺各开了一家。
不过这不是重点。
傅里几乎要被卫烆沉冷的语气吓到,忙正色地看着他:“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你这段时间是去做什么了?难道是被皇上派去执行什么任务了?”
卫烆抬头看了眼周围,将房间所有伺候的下人都挥退下去,又让心腹守在门外,不许让人接近。
然后,他才语气沉沉地开口:“我被皇上派去保护顾学士了,顺便在暗中查访一些事情。不过真正的决定性证据还是在顾学士手上,我只是一个幌子。”
因为顾学士才是皇上手中情报收集组织真正的老大,只要他下令,自然有源源不绝的证据送到他手上。
只是顾学士的身份是秘密,他便没有提及
任谁也想不到外表风光霁月、一心沉迷美食、纵游山水的顾学士,竟然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秘密组织的二把手。
“顾学士手上握着大量证据,那些证据足以将所有牵涉其中的人打入深渊,只等万寿节,皇上便要发落。”卫烆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所以这段时间,你们尽量不要出门,也不要惹是生非。就算遇上人前来挑事儿,也暂且忍忍,等事情过后,我自会加倍为你们讨回来。”
说完又看向傅里,“因为这事儿与夫人的铺子有关,所以这段时间一定不能让铺子出现任何差错。”
傅里下意识点头,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她的店铺?可是这大半年来,她的铺子除了生意太过火爆,完全没有丝毫值得注意的地方啊?
卫烆隐晦地提了句:“你这些铺子每月都能赚不少银子吧?”
因为成婚前就说清楚了,所以成婚后,卫烆也没有贸然打听傅里那些店铺每个月究竟能赚多少钱,他只知道非常赚钱,便没了。
傅里点点头,没能领会卫烆这话的意思。
别说是傅里了,其他人也弄不懂他突然这么问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卫烆忍不住又提了一句:“夫人一向遵纪守法,想来为朝廷贡献了不少税收吧。”
傅里正准备点头,旋即突兀地瞪大了双眼:“你是说……”
卫烆点头。
傅里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
因为每家店铺的账本儿在年末的时候都会交到她手上汇总,所以她非常清楚自己名下那些店铺每年上缴税款的数额。她也知道那么大一笔钱交上去,那些官员能忍住不贪的可能是少数,但能让卫烆如临大敌,能让皇上决定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发作……
那些人贪掉的究竟得是多少银子啊?
卫烆眼神沉郁:“夫人可知道自己每年上缴税款的最后去向?”
傅里苦笑一声,旋即摇头:“我就是个生意人,虽然难免和那些官员打交道,在进京之前为了生意也难免给那些官儿送上一些银子,可……”
交税这事儿,难道不是交完足够的数目,拿到交完税款的凭证,然后就不用再管了吗?
她总不能在交税之后,还一直让人关注那些银子被用到了什么地方吧?就算她想,作为一个寻常商人,她也没能力这样做啊。
难道她还要为了盯着这些税款的去向,然后用钱收买府衙里面的人作内应?
她又不是疯了。
“我之前也觉得奇怪,我生意做得这么大,虽然也按照惯例送了不少银子打点官员,可他们也不至于那般关照我的生意,每个地方的官员几乎是将我的生意当做菩萨给供着,要什么给什么,还特意派了不少官兵在附近巡逻,有人闹事儿,她还没去报官呢,事情就提前解决了……”
她原本还以为是那些地方官见她生意做得大,送钱也爽快,所以打开方便之门,现在看来……
“他们哪儿是将我当做菩萨给供起来了,明明是将我视作了财神爷!”别说是雍和帝这等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了,傅里想明白后都被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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