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里面存在逻辑上的错误。比如一个人掌握复活术, 并不一定掌握预言术。
不过,迈克罗夫特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似乎他的话就是绝对权威。
这样做只为一个目的。理查德的罪行不至于判死刑, 考虑到他能活着从监牢里出来, 现在就要打消他再搞复活祭祀的想法。
当下,理查德被怼得哑口无言。
若非妻子带着儿子一起自杀的悲剧发生,他绝无可能去尝试荒唐的雪人献祭。某种意义上,这是自欺欺人到走投无路的做法。
“理查德, 你在献祭手套时,在手套内侧画了上了血色虫子。虽然看起来有点抽象,但那就是圣甲虫吧?“
玛丽说的是问句,但语气笃定。“我猜雪怪杀手所在的社团是圣甲虫社,不妨告诉你,这个社团就是一群没事找事的实验怪人,其中部分人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你不妨仔细回想,那本笔记上的文字措辞是不是将各种阵法定性于实验状态?”
理查德的脸色不好。他对笔记的记忆停留在倒五芒星阵这几页,而八岁时候看的笔记,除非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否则早就记不清楚各种文字细节。
有两点却被戳中了。
尽管他对笔记的其他内容没有概念,但父亲藏起来的雪怪杀手遗物中有一块圣甲虫模样的徽章。
另外,父亲是看过全部笔记。父亲在讲述雪怪杀手作案动机时提到,连续七年杀人埋尸的残忍罪犯在搞某种实验。既然雪怪凶手是搞实验,没么他的笔记内容也该被视作假说而非真理。
玛丽看着理查德的神态变化,这人内心对复活阵真实性已经产生了动。
“有关雪怪凶手,你还知道别的吗?仔细想一想,给我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我可以为你儿子选一处好的墓地好的棺椁入葬。”
理查德也想多些谈判的筹码,但有关雪怪凶手的遗物,父亲早就把它们全毁了。
“除了那包金条被我们家挪用,剩余的随身物品像是徽章、笔记本、衣服等全部被父亲烧毁处理了。就连雪怪凶手的尸体,父亲也将他火化了。”
歇洛克旁听到这里想起了见过的圣甲虫社的徽章,更准确地说其实他发现了第一枚圣甲虫徽章。
“那个徽章,你仔细看过吗?它的背面有没有刻字?既然你在献祭的手套上画了圣甲虫,必然对这种虫子有点特别印象。”
“刻字?”
理查德努力回想,“是的,徽章背面有几行字,具体内容我真的记不全了。唯一有印象的是其中一句话的大概意思,「秘密藏在数学的奥义中」。”
理查德苦笑。他的命运也像是这句话,倒五芒星利用亲和数的关联做为复活阵,正像是利用了数学的奥义。
或许,早该承认了根本没有魔法。只因一般人不了解某些深奥的数学理论,就将那些数字之间的关联视为或神或魔留在人间的力量。
接下来,理查德把他知道的其他细节都交代了。
主要是四个祭品的来处,其中雌雄同体者波比的身体秘密是理查德十多年前听父亲提说的。
波比在山野采药时被野兽攻击后重伤,而理查德的父亲在贩运山货时途径将人救下。
双方有过那样一段渊源。因此,理查德在波比死后,自然而然就去他的墓地悼念,也没想到两年后居然把父亲的朋友挖出做了祭品分尸了。
另外,加夫尼家族被盗的贵价手套,这东西是从黑市上买的。
理查德想要减刑就要能够提供卖家的来历,可他了解得不多,只知道对方化名方块K 。
『方块K』,这和财物失窃现场的痕迹相吻合。加夫尼家被盗的休闲别墅中,有一张方块K的扑克牌。
现在可以确定扑克牌是被盗贼故意留下,是为表明他的作案特点。
这次偷盗不是一心地求财,颇有试图树立个人特殊作案手法的意图,此人希望在犯罪界占据一席之地。
不过,那些与理查德之案无关了。
三个人离开了警局审讯室。
夜间十点,乘坐马车一起返回旅店。
上了车,歇洛克毫不掩饰被『方块K』勾起了兴趣,他想要跟进加夫尼家的盗窃案。“我赌一便士,这个盗贼不只犯下一起案件。”
话音落下,一时没有回应。
玛丽正在认真思考着圣甲虫徽章相关事宜。
有点可惜,雪怪凶手持有的徽章被毁了,否则就能了解到背面刻字的具体内容。目前只知道一句「秘密藏在数学的奥义中」。
又是哪种秘密呢?
之前,获得了两块圣甲虫徽章,它们的背面都有刻字。
一块:「我伸出了两根手指,握住了半面旗。此刻,看到一只怪异的飞鸟冲向了太阳。」
另一块不只有上面的那番话,还加了一句:「当海与火碰撞,我的后继者,你该大胆地去开启无尽之门。」
两段话像是暗语。
雪怪凶手提到了秘密在数学奥义之中,是不是意味着解开暗语的关键与数学有关?
“我有一个猜测。”
迈克罗夫特忽而开口,“徽章背面的字句,不会不是某种数字密码?像是暗语中的「两根手指」、「半面旗」、「一只怪异的飞鸟」都有数量词,是要用数学去解出它的具体含义。”
玛丽认可这种猜测,“我也想过它是一串数字密码,而持有徽章的人去某个特定地点报出密码,就能获得下一步的线索。但徽章背后的刻字总不可能简单到代表着「2,0.5,1」之类的密码组。我试图将暗语与圣甲虫代表的古埃及关联在一起,但尚未在古埃及文化中找到对应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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