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打量着薛林,见其右臂藏在衣袖中,看不清实情。
高个胡服少年径直走到拓跋峰面前,道:“爹,我找到了?愿意高价买我们宝刀的贵人……”
拓跋辛夷道:“大哥,我已?将刀卖了?出去,不必再找他家。”
高个胡服少年大吃一惊,看了?周扬等人几眼,问道:“妹子,他们出价几何?我带来的薛公?子可是愿意出千金。”
拓跋辛夷摇摇头:“尚未说价,正在商谈之中。”
薛林压根没看周扬等人,直勾勾盯着拓跋辛夷,开口说道:“拓跋姑娘,既然价尚未定,便不算成交,薛某也有权竞逐,如此宝刀自然是价高者得!”
五年时间周扬几人身高面貌都有较大变化?,如今又身着胡服胡帽,薛林根本认不出。
拓跋辛夷身为女子,对男子目光甚为敏感,感觉到薛林一双眼睛自上往下打量着自己全身,目光十分不善,恍若被毒蛇盯上,心中对此人恶感顿生,当即冷冷道:
“哼!我们拓跋家向?来言出九鼎,方才?已?同杨公?子商定买刀事宜,买主自然便是杨公?子!”
薛林凤目轻眯,状似对拓跋辛夷的冷言冷语不以为意,转向?周扬说道:“这?位便是杨公?子吧?自古宝物能者居之,高昌城高手如云,几位远道而来就算买得宝刀,恐怕也没命带出去,不若知难而退,将宝刀让与薛某!”
周扬方才?已?经暗中给各位师兄示警,此时七人都暗自戒备。
周扬如今早已?不复当年冲动,按压下满腹杀气,看也不看他,对着拓跋辛夷道:“辛夷姑娘,狗吠扰人,不若你随我去客栈交付?”
拓跋辛夷闻言“噗嗤”笑出声来,她人娇艳若桃李,这?一笑,众人顿觉灿若夏花。
两相对比之下,她对斯文?有礼的杨公?子更有好感。
薛林勃然大怒,手指周扬:“小子!你敢骂我?”
周扬见他竟能忍住不动手,心中很是好奇,当即回?道:“谁认谁是,没见过抢着做狗的!”
众人哄然大笑!
薛林如何忍得,当即出手成爪,朝着周扬抓来!
周扬一躲而过,见他始终藏着右臂,有心试探,喝道:“廖师兄,砍他!”
廖成犹自抱着大夏龙雀,闻言瞬间出刀,刀光漫天而起,刀芒刺人双目,直直劈向?薛林!
“够了?!”
那病恹恹的拓跋峰一拍石凳,长身飞起,也不见他什么动作,人已?窜至廖成和薛林之间,双掌往左右一推,如推泥门般将两人轻巧分开,旋即大手一抓,摄住大夏龙雀,旋身回?到那石凳上。
却突然喘息不停,剧咳起来,长臂伸出,摆摆手道:“言旗,送客!”
薛林脸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朝着拓跋峰一抱拳,又恶毒地瞪了?周扬几眼,竟带着自己的侍从扬长而去。
“这?人什么时候改了?性子?看不出这?个拓跋峰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哼,不知我全力?一击,能否挡得住?”周扬盯着薛林的背影,暗暗纳闷。
高个胡服少年拓跋言旗看着薛林离去,欲言又止,抱怨道:“爹,妹子,人家要买刀,自然是价高者得,你的病可需得不少银两……”
拓跋峰皱眉低喝:“够了?,拓跋家的人,向?来一言九鼎!”
周扬走上前去,抱拳道:“拓跋前辈,对于爱刀之人来说,以金银论之,未免过于浅陋,宝刀无价,识刀惜刀才?是对宝刀最好的尊重,区区千金何足道哉,如蒙不弃,晚辈愿千金购之。”
拓跋言旗闻言一喜:“此言当真?”
拓跋峰粗糙大手摩挲着大夏龙雀,寂然不语。少倾,他将大夏龙雀交给拓跋辛夷,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肃然道:“言旗,辛夷,你们随杨公?子去交付清楚罢。”
四海客栈二楼客房中,拓跋辛夷一双蓝眸看向?周扬,目光深邃动人,缓缓道:“杨公?子,此刀价值千金,但我只要千两白?银,希望得你一个承诺。”
拓跋言旗急道:“妹子!杨公?子明明已?经说过,要千金买刀,你为何要?”
仆固沙也大惊失色劝道:“辛夷侄女,千金可是足够为你父诊治啊,千两白?银在这?高昌城不过寥寥,你可要想清楚!”
拓跋辛夷道:“大哥,你先听我说完!”拓跋言旗退立一旁,他这?个妹子向?来足智多?谋,自从老爹染病后,家中事事多?以她为主。
“姑娘请讲。”周扬说道。
“此刀追随我父多?年,从未离身,若非家遇变故,也不至于沦落他人之手,杨公?子,我希望能有机会赎回?此刀。”
周扬心道,你们父女俩还真是不放弃。他也明白?过来,为何如此宝刀,拓跋辛夷只要白?银千两,原是怕价格翻高,将来凑不齐赎回?之银。
“好,姑娘快人快语,杨某便与你立一个字据。”周扬也不犹豫,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先买到手再说。
当下写了?字据与她,又交付清楚银两。
拓跋言旗扛着装满银两的布袋,恨恨看了?周扬一眼,愤愤不平地下楼而去。
“杨公?子,望你善待此刀!”
“姑娘放心,我辈武者,武器如命,人在刀在。”
拓跋辛夷深深看他一眼,又看了?大夏龙雀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