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庆不由?问道:“你方才用到的,便是势?”
“不错!”周扬点点头。
“我方才感?悟到的是势的一种,我称之?为太极。”
“太极?”
“不错,《易传》有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太极之?道,无为而无不为,无招而胜有招。”
徐厚听?到这一句,双目中神采骤放,手下运笔如飞,刷刷刷将周扬的话一字不漏地记录了下来。
孙庆则听?的一脸懵逼,但又觉得?很厉害。
为了显示自己作为师兄的尊严,他轻轻咳了一声,上前拍了拍周扬的肩膀,转换话题:
“小师弟,那感?悟到势的用剑之?人,可以称为什么?”
周扬眼?神变得?悠远,仿佛在看着远方,又似是在缅怀。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领悟出势,则可称之?为,剑仙!”
院中陷入短暂的沉默。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听?到这样的武道感?悟,难免会思索。
徐厚不解问道:“师弟,紫禁在何处?”他从未听?过紫禁这样的地名。
周扬看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自然在来处。”
“来处?”徐厚眼?现迷茫,旋即,他意识到什么。
“一剑西?来,来处,紫禁是指剑仙之?处?”
周扬笑而不语,适时装逼。
孙庆被周扬一通剑道感?悟灌输下来,顿觉无趣,拜访小师弟的快乐没有了,他当即告辞。
徐厚收获新的剑道感?悟,正处于?如痴如醉消化阶段,他正好要回去整理誊抄,闻言便也告辞
周扬还剑入鞘,盘腿而坐。
他要趁势自我消化。
剑道剑道,实?则是自己的道,剑始终只是外物,唯有自身?才是根本。
而此时就地悟道,正是对自身?之?道的塑形、养成、丰富和完善。
他身?心沉浸于?悟道之?中,天青色的衣衫与暗夜融为一体?,整个人进入忘我状态。
小丫鬟们抬着热水桶走?进隔壁水房时,甚至没有发现他。
楚馨宁本想?等他离去再行沐浴,见他沉浸悟道,便开了门。
水房就在她房间?隔壁。
直到亥时之?末,周扬才睁开双眼?。
楚馨宁刚好从水房出来,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中衣,踩着木屐,长发湿漉漉的散于?身?后。
周扬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楚馨宁自然发现了他醒来,被人看到自己穿着中衣的样子,她有些窘迫,良好的修养下,她朝着周扬点点头,神态自若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周扬没有出声,他不想?令她觉得?尴尬。
她是他的心上人,他永远都会尊重和理解她的感?受。
但是,想?到楚馨宁湿漉漉的头发,他迟疑了一下,待楚馨宁走?进屋内,关好房门,这才走?近过去。
没有敲门,他在门外轻声说道:“师姐,夜寒露重,你记得?擦干头发再歇息。”
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回音。
周扬再次道:“师姐,我回去歇息了,你早些安睡。我明早再来看望你。”
楚馨宁终于?发声:“不必再来,你自去忙你的。”她本有话问他,可却?又不愿此时相见,便咽回了心底。
“师姐,不妨碍的,我所作所为,皆是我想?忙之?事。”
周扬踌躇再三,还是将心底盘旋的话说出口:
“师姐,我知?你心中有怨有彷徨有不安,但请你别?怕,我会一直都在,哪怕你不再对我有情,我也会永远陪伴你身?边。”
他说罢,转身?大步离去。
楚馨宁听?着那脚步声离去。
走?出院门,穿过回廊,跨上石桥,走?进廊道,吱呀一声打开房门……
她缓缓收回心神,端坐到床头。
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盘腿而坐,运转气机汇聚于?头顶,很快,湿润的乌发上逸散出丝丝缕缕的水气,升腾消失,盏茶之?后,本来湿漉漉的长发复现干净清爽,青丝晃动间?闪现出莹莹的光泽。
楚馨宁这才侧身?躺下,手里抚摸着润泽清爽的秀发,没来由?地想?起在武当山上的情形。
“师姐,你沐浴后的样子真美,简直比清水出芙蓉还要美!”
“是吗?那我沐浴前,是不是就不美?”
“怎么可能?这是不一样的美,沐浴前是冰清玉洁的仙女,沐浴后则是水中芙蓉,妍丽婉约,风姿婀娜。”
“师弟,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哪有,明明是师姐太美,师姐,你头发湿漉漉的,这样会着凉的,师弟我帮你擦干吧?”
“师弟,我自己擦便是。”
“身?为师弟,当然要为师姐效劳,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师姐,这武当山上的脸帕和汗巾实?在太薄太粗糙,等师弟有朝一日回到扬州,定然要采买最上等的绵绸,制作出厚实?柔软的长巾,供师姐擦头发用。”
“我听?说,内功练到圆满之?后,可以运转气机汇聚于?全身?各处,届时便可借此蒸散头发上的水珠,甚为方便。”
“这么厉害?好吧,那到时候师姐就用不着师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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