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的杀戮中,几具早已倒地的尸体忽然爬了起来。
廖成一把抹掉脸上的血水,浑身打了个冷战,趁着夜色,他顾不得湿漉漉的衣衫,迅速消失在大雨中。
紧接着,赵非、徐厚、陆实陆续站了起来,三人望了望不远处的厮杀,忽然对视一笑。
徐厚一脚踢翻一个黑衣人的尸体,捡起地上的长刀。
“哧啦”一声,他割掉湿漉漉的衣襟,手握长刀,朝着最近处的黑衣人杀去。
黑暗中,传来少年人的嘶哑嗓声,带着一股勇往直前的悲壮: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赵非和陆实紧随其后,重新投入战场。
另一名清越的少年嗓音跟着吟诵道: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是赵非和徐厚!”
鲁亮听了出来,惊呼出声。
赵非和徐厚还活着?
吴阳平欣喜若狂,一剑击退拓跋乌雷的弯刀,喝问道:“徐厚、赵非,可还能杀敌?”
陆实抹掉脸上的雨水,嗯?自己不会吟诗,好像被忽略了?
“启禀掌门,武当弟子誓死杀敌,决不后退!”
“好!好!好!”吴阳平连道三声好,遥遥高呼:“太极峰弟子听令,击杀贼徒!”
“谨遵掌门之令!”
三人轰然应诺。
男儿哪怕今儿死,不叫贼徒逃一人!
三人的加入,其实并没有使得武当战力增加多少。
但是起死回生的奇迹,让在场武当弟子的士气大振。
武当天罡阵迅速融入三人,吴阳平和鲁石等人坐镇指挥,一时之间,杀声震天!
南宫豪和拓跋乌雷生出了一丝焦躁。
武当天罡阵传承已久,最适合对阵杀敌和防御。
两人指挥手下死士久攻不下,士气十分低落。
再这样下去,形势必然不利于己方,万一楚烨煜再赶回来,大事去矣!
算了,薛阳子给的好处,也只是够自己拦住这些人,顺便杀掉一些弟子,运气好能干掉一两个峰主。
至于灭门?不可能!
十大派虽然卑鄙无耻,但要真是灭了某一个门派,其余九派必定联合出动,到时候普天之下也没有自己的藏身之地了。
廖成在雨中狂奔。
他一路向西,恰好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
出了城西大门,不远处有一座破庙。
廖成想起来,小师弟周扬好像曾经住过扬州城西的关帝庙?
他想了想,跑进了破庙。
几个脏兮兮烂衣破衫的小乞丐躺在干草堆里。
其中有一个少年乞丐,十三四岁的模样,穿着的衣裳倒是齐整,翘着二郎腿,叼着一根干草,懒洋洋地望着漏雨的屋顶。
见到廖成闯入,其余小乞丐都躲到了一边。
少年乞丐正自发呆,闻声看了一眼。
他认出了廖成。
“你是武当少侠?”
少年乞丐眼睛亮亮的,一下就跳了起来,一瘸一瘸地靠近。
原来他瘸了一条腿。
“你是谁?”廖成眯着眼,满面杀气。
“我认得你,你是我们老大周扬的师兄,我见过你,我是吴二呀,周扬的兄弟。”
原来这个少年乞丐是瘸腿的吴二,一周前周扬返回扬州,带着师姐师兄们回家,当时吴二在院子里扫地,见过廖成。
后来周扬从刘姑姑处得知自己的酒方子被吞,兄弟被欺负,当场召集所有兄弟回来,后面就发生了长街拼杀事件,随后被司马钰劫走。
听他一说,廖成这才认出来。
他皱着眉毛,有些不解:“我记得小师弟受伤后,掌门师伯安排你们回去乡下避难了啊,你怎么在这座破庙里?”
吴二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褶皱不平的衣衫,憨笑着解释起来。
原来长街拼杀事件后,周扬昏迷不醒,吴阳平得知凶徒是天山派薛阳子的爱徒,察觉出事情不妙,当场就安排刘姑姑带着周扬的一帮乞丐兄弟回乡避难。
只是十多个少年少女意见不合,分成了两派。
以刘姑姑和张力为首,觉得应该老实呆在乡下避难,等周扬归来。
以刘大和王花花为首,觉得应该派人轮流守在房子外面,时刻关注周扬的动静,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刘大本来亲自守在周扬买的小院外,只是后来出现了一群黑衣人,看这群人来者不善刘大就撤回来了,留下吴二每天在破庙里望风。
他们都觉得这座破庙是周扬老大的发家之地,周扬老大很可能会回来看看。
没想到等来了周扬老大的同门师兄弟。
吴二有些喜出望外。
廖成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随口问道:“哦,王花花怎么样了?”
吴二忙道:“少侠,王花花留在离这里不远的平台镇上,我和刘大来城里候着,怕万一周扬老大找我们,招不到人。”
廖成点点头,道:“我姓廖。”
他疲惫不堪,浑身湿透,找了个草堆坐了下来。
他得理理思路。
赵非定的思路分三步走:
第一步主动出击,以假乱真,破解围杀之局,倒逼师伯们与天山派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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