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秋雨声中,这种不安的等待令人更加焦虑。
良久,廖成一拍桌子,震起一片灰尘,狠声道:“大师姐和小师弟被明教掳走,生死难辨,师傅离去多日,尚未有消息传回,难道我们便在此坐以待毙吗?”
孙庆忙道:“当然不行!不如我们前去追踪,救回大师姐和小师弟。”
徐厚道:“小师弟身受重伤,也不知伤势如何了?哎,是师兄无能,武功低微,难以发挥作用。”
陆实双拳紧握,瓮声道:“俺听你们的,总之,要救回大师姐和小师弟。”
廖成脸色数变,最后颓然坐下,接话道:“如今几位师伯借着此事威逼掌门师伯退位,简直是雪上加霜。我听吴道说,这几日几位师伯已经数次威逼,并提出了几条无理要求:一是要掌门师伯退位,二是要将师傅一系逐出门墙,更加可恶的是,那贼子的师傅薛阳子联合了几大邪门歪道南下中原,意欲挑起武林纷争,为了平息这场武林争斗,泰山、少林、峨眉等派都对此事置之不理,寄希望于以此平息薛阳子的怒气,华山派和衡山派更是坐山观虎斗,想要渔翁得利!”
吴道是吴阳平一系的大弟子,此次十大派会武,掌门一系有四位弟子参加,便是由吴道带队。其余三人分别是吴非、吴常、吴名。
吴阳平是孤儿出身,自小便在武当山长大,因了这层原因,其收的徒弟也大都是孤儿,像吴道、吴非、吴常、吴名很小就被捡上山,无名无姓,因此便是随了吴姓。
廖成的话引得众位师兄弟更加沉默。
“轰隆!”
“轰隆!”
天上惊雷再响,那雨下的愈发大了。
“师兄我有些愚钝,几位师伯也不是目光短浅之辈,难道看不出此时祸起萧墙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徐厚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和不解。
“是啊二师兄,师弟我也一直想不明白,难道掌门之位比武当派存亡还重要吗?几位师伯是不是老糊涂了?”孙庆也是一脸愤愤不平。
廖成冷哼道:“他们不是老糊涂,也不是不知道内斗的危害性,只是他们被一己私利蒙蔽了双眼,哼,几位师伯平常无事也要闹三分,此时抓到我们太极峰的把柄还不闹翻天,若非掌门师伯脾气好不跟他们计较,武当早就乱了,一群尸位素餐的师伯,平常就指望不上分毫,大难临头更是落井下石借机发难,幸亏师祖没有传位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不然他们早把武当给败没了!”
这话就说的十分重了。
若是被人听到,弄不好就是一个忤逆不孝的大罪。
“可是师伯们武功高强我们想拦也拦不住,咋办呢?”陆实着急地挠了挠头皮。
孙庆用手肘捅了捅一直沉默的赵非:“五师兄你想到办法了吗?”
没了主意的几人都看向赵非,有些期待。
赵非向来沉着冷静,足智多谋。方才听着师兄弟们的发言,他在心里也是反复思量,寻求破解之道,无奈他们几人武功低微,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任何算计都成了徒劳。
斟酌了下言辞,赵非开始分析道:
“此次十大派会武,乃是立春和谈以来首次举办,期间各大门派养精蓄锐培养精英弟子,皆是旨在借助此次会武一雪前耻争取更高的门派排名,各派掌门必定重视万分,尽出门中精英齐聚泰安,算算时日,大部分门派此时应当都已经抵达泰山派,中原武林向来有同气连枝的传统,纵然彼此之间因为名利之争而生龃龉,但是面对大是大非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可是我听掌门师伯说少林派峨眉派泰山派都无意援手此事啊?”
“这是因为如今薛阳子只是虚张声势,并未真的动手。而我武当之危局,乃是内乱,非敌祸。试问门派内部争斗,各派掌门又如何会插手呢?何况我武当一直坐拥十大派之首的名号,倘若祸起萧墙,势力折损,那么排名势必下落,这于其余九派而言,岂非乐见其成?”
众人了然地点点头。
廖成急道:“难道他们真的要见死不救吗?我武当遇难,削弱的是中原武林的实力,到时域外武林实力大涨,于他们又有何益?”
赵非摇了摇头,缓缓道:“如今情形并未到那一步,其余九派定不会援手,因为他们肯定更加在意十大派会武的排名之争。”
“笑话!没有我武当弟子的十大派会武,算什么会武?没有我武当的排名,那还能称之为武林排名吗?”徐厚最为秉持正统,闻言十分恼怒。
“嘿,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哪怕是刀口舔血的武林中人也不例外啊!如今他们忙于争夺排名,自然不肯援助武当。但是”,赵非语气一转,眼神变得更加犀利,
“如若我们此时身在泰山派,纵然薛阳子果真率众来袭,我们也可以借助九大派之威势逼退此獠!毕竟九大派还是要顾忌自身颜面,不会容忍薛阳子在自己面前欺辱中原武林门派。”
“这是其一。”
“然后呢?”其他人眼睛一亮,均觉得此说法有理。
“而且,九大派精英尽出,此乃门派之根本,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惹得各派掌门不安,担心精英弟子被害。薛阳子等邪魔歪道本就为中原武林所不齿,一直以来双方多有摩擦,若是薛阳子等域外邪徒不顾一切贸然袭击,其余门派必然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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