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下意识的翻身动作,就疼得她眼里都蓄上了泪,皱着眉头张开小口喘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疼痛终于让意识渐渐清醒,记忆一点点涌现。每一个画面,都像是重锤敲在心上,因为疲惫而显得苍白的小脸瞬间就被绯红染尽了。那些旖旎缠绵甚至称得上是疯狂的记忆,蒙着一曾朦朦胧胧的轻纱,差点让无法相信自己竟会那般表现的忆然分不清那些记忆到底是梦中上演的、还是真是存在的。可身上身下里里外外的疼痛做不得假,一切的感官都在为这个如真如幻的“梦”做坚实的证据。
怎么会…自己怎么会变成那样?止住奔涌的回忆,面红如血的忆然简直不敢再去回想自己昨夜反常的状态。从小便矜持内敛、养在深闺的忆然,可没有段霁茵那样了解到某些药物的机会,是以疲惫不堪的她只觉震惊万分,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明白为何自己会那般不受控制。
羞意让她下意识想要靠近身边的温暖,脱力的身体稍微动了动,“嘶——”忆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是…身边哪里还有任何一点温暖的迹象呢?其羽昨夜躺下的位置早就一点温热都没有了。忆然抬眼往房内四处望了望,其羽去哪里了…
本就是她最脆弱的时刻,想要依赖的人却没有陪在身边。全身叫嚣的疼痛让浓浓的失落感和无措感弥漫心头,总爱妄自菲薄的云儿开始胡思乱想,想来想去,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觉得很可能是自己昨夜反常的表现,让其羽不喜欢了…越想越是难受,忆然鼻尖一酸,想要起身叫来玉蕊。
“唔…”好疼…不管是哪一处着力,都疼得让人难以忍耐,对于疲惫脆弱的云儿来说,自行起身成了一件难事。
丁其羽轻手轻脚走进门,正好看见床上的人儿努力想起身,惊喜道:“云儿?你醒了!”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了忆然一大跳,腰上酸软,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下一刻,忆然落入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焦急又心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儿!”
含着泪无措的目光对上丁其羽关切的眼神,好半晌,忆然也只说出一句:“其羽…”很想扑到丁其羽怀里去,然而她忍住了,胆怯的忆然生怕自己太过主动便又会惹了其羽的不喜。
显然,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忆然一时间也顾不上害羞,只一心难受某人不喜欢自己了。
丁其羽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身上的伤,赶紧放轻了动作:“怎么了云儿?是不是身上哪里不舒服?我叫御医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忆然摇了摇头:“不、不…没有不舒服。”实际上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舒服的。
丁其羽暗叹一声:“那是云儿身上很疼对不对?都怪我,都怪我。”就像是呵护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小心翼翼抱着心爱之人。
所有的委屈,都因为这句温柔的话而决堤了。忆然鼻尖发酸,忍不住抬起无力的小手软软地攒住丁其羽的衣襟:“其羽…”还是只唤了丁其羽的名字。
“我在的云儿,在你身边。”云儿轻颤的声音又委屈又可怜,听得丁其羽本就心疼无比的内心更加升起了万分怜惜,丁其羽担心她半坐着会不舒服,带着她一起躺回了床上,轻轻拍着她的胳膊。明显感觉到云儿有些小心翼翼、有些胆怯拘束,就像是不敢放心躲进自己怀里一样,丁其羽心疼地低头疑惑道:“云儿这是怎么了?”
忆然错开丁其羽的目光,嗫嚅半晌,终于小声问道:“你…会不会讨厌我了?”问完就仿佛猜到了丁其羽的答案似的,眼中早就蓄上的泪滑落下来。
丁其羽怔愣,随即着急地反驳道:“怎么可能呢?!云儿彻底成了我的妻子、我的王妃,我们都不分彼此了,我只可能更爱你,怎么可能讨厌你了呢?”
“可是…昨、昨晚…”忆然对昨晚的事情还是羞于启齿,支吾好久什么也没说出口。
丁其羽心有灵犀地猜到了云儿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将她搂进怀里,小心用手指抚去她的眼泪:“云儿,昨夜…我觉得很幸福。而且明明是我让云儿受了累,应该是我担心你不喜欢我了才对呢,你怎么还要反过来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呢?”不希望矜持的人儿再乱想,丁其羽可不敢再对昨夜的事情多描述一句,只认真表白道,“经过了昨晚,我对你的感情,有增无减。”
直接而深情的表白,让正值脆弱时刻的忆然心头一颤,眼泪决了堤。只不过这一回,感动和幸福超过了委屈难受,方才因为忐忑担忧而搁在一边的、初为人妻的羞涩感也悄悄漫上心头,她躲进了丁其羽的怀抱,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比其羽的怀抱更能抚慰此刻的她了。
☆、第434章 欲辞行京城风云变
丁其羽扬起了嘴角,赶紧敞开怀抱将她罩住,又将被子往上提了提,以免衣衫单薄的人儿着凉,低头轻吻了一下忆然的发顶:“云儿…”唤出一声,紧紧握起忆然的小手,拉到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自己稳健有力的心跳,“昨晚的事情,阿茵已经过来跟我坦白了。其实…是阿茵她为了咱们的洞房花烛能够完美顺利地进行下去,就拜托太医在合卺酒中加入了一些…额,加了些滋补的药。”
忆然一听,有些怔愣地喃喃道:“是…是阿茵…?”这么一讲,忆然就全明白了,原来昨夜自己的反常是因为合卺酒中的“滋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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