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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啊,是我去年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就是稍稍影响了容貌,其他没什么事的,母皇不必介怀担心。”丁其羽安抚道。
    段霁茵凑近些许插话:“所以当初,…哥哥为什么会失踪?”又一次问出了困扰她已久的问题,她就不信母皇今天还不坦白!
    国主见两个孩子都面露期待,犹豫片刻,目光落到远处摇曳的纱帐,终于说出了在大棠国尘封多年的皇室机密:“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刚刚继位两年的年轻国主与后宫正宫皇夫所孕育的第一个孩子,经怀胎十月呱呱坠地,是个十分健康可爱的女孩。皇室长女,又为嫡出,本应是储君帝姬的不二人选,但偏偏天意弄人,什么庆典都还没来得及举行,孩子在出生当晚便被人劫走、消失无踪。
    国主继位时日不长,朝中地位还未稳固,就出了这种大事。暗中派出去搜查探访的人全是失望而归。为了大局着想,国主万般无奈痛心之下,只能封住了所有知道此事的人的嘴,并对外宣布:出生的是个皇子,小皇子因为先天原因,身体极弱,不能轻易见人。就这样将孩子被盗走一事瞒了下来。
    毕竟,一个“消失无踪”的孩子以后是不可能当储君、继大统的。在女子为尊的棠国,国主只有将她捏造成一个男孩,让朝野上下关注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那么所有的问题都能大事化小,只有说她体弱多病、不能见人,才能将这个秘密一直封存在宫里。即便有一天,孩子失窃的事情不慎东窗事发,丢掉一个普通皇子能引发的动荡也远比丢掉储君帝姬要小得多。
    国主万不得已的计策是奏效的,棠国病弱皇长子被保护得很好,秘密也随之尘封沉寂在深宫之中。后来,国主成功追查出了当年盗取孩子的元凶是一个因为种种原因对她恨之入骨的大臣,严刑逼问之下,那人也只吐出一句“你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你的女儿”随后就服毒自尽了。
    三年之后,国主顺利有了第二个孩子,出生恰恰也是女孩,段霁茵就这样成为了棠国的储君帝姬。国主的计策是成功了,大业是定下来了,那个失踪的孩子却成了国主心中永远的痛。与偷盗孩子有关的一干奸人早已被她挫骨扬灰,找回孩子的希望也变得越来越渺茫。即便有了新的女儿,回不了家的孩子也常常会来到国主的梦中哭泣。这些年来,国主从来没有放弃过搜查孩子的下落,可惜收到的结果从来都是坏消息。
    国主讲述完这段秘密,眼泪也终于从眼眶滑落了下来,丁其羽不禁紧紧回握住母亲的手:“母皇,没事了,我这不是又重新找到你们了嘛?虽然和你们分开确实很不幸,但后来我遇到了阿娘,遇到了很多对我好的人,我一直都是幸福的。您看我现在都能代表大乾前来送公主和亲,就可想而知我在大乾混得还不错了。”
    国主拂去了自己的眼泪,点点头:“你这么说,母皇心里也好受多了。”又玩笑一般感慨道,“不过‘羽儿’和‘瑀儿’,念起来倒是十分巧合地完全一致呢。”
    “对呀,其实…白无常也跟我说过一些关于我身世的线索,所以我才能一眼就认出您和阿茵来。”那奸人能将自己“扔到”那么远的大乾兴城去,若不是机缘使然,让自己陪忆然前来和亲,恐怕此生真的无法再与家人相见了;退一步想,若不是谢必安搞错了魂魄,换成原来的段霁瑀来大棠,恐怕就算是亲人站在眼前,也无法相认了。
    “原来是这样…”
    段霁茵也凑过去拉住母亲另一只手乖巧安慰道:“母皇就不要皱着眉头啦,皇兄现在与咱们相认了就好了~”
    国主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心中的欣慰圆满不言而喻,她对丁其羽道:“嗯。若不是和亲,恐怕母皇此生还真的无法与你团聚了呢。”
    丁其羽想起了关键点,坐直了身体,严肃问道:“对了母皇,您方才说有人煽风点火说大乾有侵略大棠之意?”
    一直沉默不语看着温暖亲情场面的赵忆然这才收起了想入非非的心思,也说道:“在大乾,父皇收到的消息是大棠屯兵东疆…有侵略大乾之意。”
    丁其羽附和:“对啊,母皇。这其中必然有问题,是有人想要挑起两国战事啊!”
    “怎么会是这样?”段霁茵惊讶,随后又自己喃喃道,“哼,我就说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是什么人在传这个假消息?” 丁其羽问。
    国主已将丁其羽当成了自己人,没有犹豫,直接就透露了实情:“给我们消息的人,正是来自大乾。”
    “来自大乾?!”
    国主肯定:“是,而且是个大人物。他现下,还未离开玉棠城。照此看来,特地前来我大棠告知兵革将起一事就是他们挑起两国嫌隙的奸计。难怪和亲的消息传来时,那人会星夜来访劝朕不要接受了。”
    段霁茵抱起手臂气恼道:“哼!他们现在还不走,肯定就是因为和亲还没落定,他们怀疑琅寰王哥哥的身份,一心盼着哥哥嫂嫂不能成亲!只要亲事成不了,他们就可以重新说服母皇与乾国起战事!”可恶,太可恶了!
    “母皇,到底是何人啊?您就别掉我胃口了。”丁其羽听了阿茵的分析,对那人顿生更多的厌恶,就不知她到底是在气人家差点让她成不了亲呢,还是在气人家挑起战事了。
    要是段霁茵这般沉不住气,肯定免不了几句训诫,但丁其羽不一样,国主心中沉淀了对她十几年的愧疚,是舍不得训诫的,看她急切的样子,国主反而觉得喜欢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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