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红枣的暖香飘入鼻息之间,傅如清对上丁其羽宠溺的目光,又看了看面前的茶,想伸手去接,却忍住了,就想被这人宠着疼着,于是顺着丁其羽的动作,就让她喂着自己喝。
丁其羽见她并未拒绝,心里更是柔软了几分,又坐近了些许,小心喂她小口小口地喝下暖意正浓的当归红枣茶,直到人儿不想再喝,蹙着眉移开了唇,才赶紧拿开茶碗,放回桌上,用银粟给的手帕替她擦净了嘴:“好了,小丫头,睡会吧。”
傅如清还在回味这人无微不至的呵护,听她这么一说,又想起方才那安心温暖的肩膀来,想拿回自己的面纱,却被丁其羽稍显强势地直接按回了肩头:“马车上就别戴了,闷着别‘晕车’了,下车再戴,现在先休息,听话。”
没有拿回面纱,加上这哄小孩子般的语气,让傅如清有些小小的不服气,抬眼看着丁其羽的侧脸,在她的肩头故作严肃地问道:“你让谁听话?”不过,这装出来的严肃语气之下却难得地带上了几分娇嗔之意,因为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对这样的语气竟是莫名地喜欢。
丁其羽早就一点不怕她了,笑言道:“哈哈,谁是小丫头,谁就该听话。”说完又摆正了语气,哄道,“靠着我休息会吧,小清儿~”
☆、第117章 启西行同车暖卿心(下)
小清儿…清儿…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了。傅如清想起了娘亲温柔的呼唤,想起了娘亲温暖的怀抱。但是此刻的她并不像以前想起娘亲的时候那般无助,因为这一次,她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取暖的怀抱,虽然与娘亲的感觉完全不同,却是一样的温暖,一样的让她贪恋。这一刻的傅如清,只想在这个怀抱里依偎着、躲藏着,做那个无忧无虑的清儿。她的鼻尖有些酸楚,默许了“小清儿”这样的称呼,在丁其羽的肩头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放松了全身的力气,微微点了点头道:“嗯。”
这般柔顺乖巧的样子让丁其羽心头一暖,继续伸手替她暖着小腹,轻拍着她的胳膊哄着她入睡。
傅如清的身心完全放松了下来,许是近来太过劳累、身体又不适,过了没一会,就在丁其羽的肩头睡着了,马车偶尔遇到颠簸之处,也丝毫没能吵醒她。
但是,对于丁其羽来说,就没那么舒服了。马车在行进,她必须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的小丫头,平稳的时候一动不敢动,一颠簸起来,还要配合着颠簸调整姿势,仔细着她别磕着碰着。没一会儿就开始腰酸背痛,又舍不得弄醒了怀里好不容易安心休息一下的小丫头,身体上的难受也远不及心里的满足柔软,所以丁其羽憋了一口气,忍下不适感,甘之如饴地坚持着。
银粟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也坐上自己的位置,开始闭目休息,从今以后,小姐的未来,该是幸福的。
丁其羽撑了近两个时辰,已是晌午时分,马车停了下来,带队的护卫到得车前,出声询问道:“大小姐,晌午已至,是否要稍事休整?”
这一声询问吵醒了睡着的傅如清,意识还有些来不及恢复清明,她从丁其羽的肩头慢慢起来,疲惫感和下腹的疼痛感都减轻了不少,这还是难得一次在来月事的时候身子能如此爽利。
对侧坐着的银粟很少见到自家小姐这般慵懒的状态,掀开侧窗的垂帘替她回应吩咐道:“车队暂时休整,让人把饭食送过来吧。”思索了片刻,又补充道,“准备两个人的饭食。”对于小姐心绪的拿捏,银粟还是有几分自信的,所以才敢如此自作主张,让丁其羽与小姐一同进餐。
“是。”护卫得令离开。
丁其羽来不及考虑一同进餐的问题,已经累到麻木僵硬的全身肌肉,终于得到了喘息恢复的机会,但是碍于在小丫头面前,丁其羽不想表现出自己的不适,不着痕迹地撑了撑自己僵直的脊背,感受到骨头在嘎吱作响,嘴上却对目光还有些懵懂的小丫头笑问道:“睡醒了吗?”
傅如清的意识似乎还没回拢,完全没了平日的清冷,竟真的乖巧地点了点头:“嗯。”
丁其羽见状乐道:“哈哈!我怎么觉得清儿根本没有睡醒呢!”不禁伸手想去捏捏她的侧脸。
傅如清轻蹙着眉侧头躲开了袭过来“魔爪”。丁其羽也不在意,因为她伸手的时候就后悔了,肩膀又酸又僵,伸手的瞬间甚至听见了“咯嘣”的声音。此时的“硬件条件”可支撑不了她去调戏清儿,只得赶紧收回了手,也撤回了揽着傅如清的胳膊,枕着脑袋靠上身后垫着软垫的车壁,表面上若无其事,实际在借着现在的姿势拉伸肌肉,一边还在担忧小丫头的月事:“肚子还疼吗?”
傅如清此时已经基本清醒了,侧头正想回答,便看见这人的姿态动作,凭借她敏锐的察言观色能力,一下便发现了其中的不自然,随即明白过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感动夹杂着心疼在心间蔓延:“很累吗?”说着,傅如清不自觉伸手拉住了丁其羽衣衫的一角,低头道,“对不起…”不该如此放纵自我享受她的呵护,这人也是个女子,一路撑下来,该是如何的煎熬啊?
丁其羽瞬间顾不上身上的不适了,坐正了身子,握住了她拉住自己的纤手,赶紧道:“说什么对不起?我不累,只是好久没活动,身体有点僵硬而已,怎么能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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