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示意他自己吃黑森林,忍不住有些发愁:“还不知道摩根布置了多少,虽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和真人有联系的终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咒术师,有的是人回去做这件事情。她的诅咒扩散的范围这么广,有一个准确的线索,足够动员更多的咒术师去找她做的布置了,这些事情还轮不到你操心。”
五条悟咬着叉子像只猫一样伸了个懒腰,歪了歪头露出一派轻松的表情:“等下要去后面那家新开的泡芙店吗?网上好评还挺多的,去吃吃看?”
“你就不能查一些正经消息吗?不要每次外勤任务的时候把这些事情全都交给我们来做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吃肯定要去吃的。
“现在?”
亚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五条一眼,问:“你们不是还有任务吗?”
“就差个收尾了,交给七海和悠仁他们足够了。”我动了动肩膀,没能把五条弄下去:“这个任务本来就是打算让他们几个试试的,只是因为遇见了莫德雷德所以才变成我出面。收尾的工作也不难做,昨天我就就和他们说好了。”
“回来之后一下子就放松过头了,”亚瑟虽然是这么对我说,但是也没强制要求我留下来做收尾工作,“记得留意有没有他们两人的痕迹,我和莫德雷德都出现在你身边了,照理来说他们两个应该也不会花太长时间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说起来,你到这个世界之后,有没有感觉到圣杯的气息?”
“没有,”亚瑟的摇了摇头,“在这个世界里我只能隐约感觉到一点摩根和莫德雷德的气息,但是也非常微弱,真的要找应该也找不到。摩根应该也在莫德雷德身上用了隐藏气息的魔术,除非她自己想出现,不然很难找到她。”
“况且圣杯对摩根来说没有什么诱惑力,她想做的大部分事情,不需要依靠圣杯的力量就能做到。”
“但是那个东西,对她的御主来说就不一定了。”
“确实,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他沉吟片刻,问:“你想到这个,是因为有什么线索了吗?”
“……这个倒没有。”
我反思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确实有点想的太理所当然了:“我下意识就带入有的结果去猜了,没有的可能性也有一半呢。”
“但确实也应该当成有可能对待。”亚瑟下意识按了一下身侧,那边是他悬挂佩剑的位置,只是现在他因为穿着常服所以没有装备自己的武器,因此摸了个空。
“毕竟我们每次出现基本上也少不了圣杯的原因,所以你有这种猜测也很正常……我会留意的,不要玩的太晚,记得早点回来。”
“知道啦。”
我快活地应了一声,就知道自己是得到亚瑟的摸鱼允许了,拖着五条就直接溜之大吉。
“杏。”
五条挂在我身上,重的像是装满了沙的麻袋,压得我人都止不住往他那边歪斜。
还好这条巷子里没人,不然被人看见这样实在太显眼了一点。
“你召唤出了伏黑甚尔……”
“五条,”我没有抬头,打断了他的话低声说,“不要去想那种没意义的事情。”
“夏油已经死了,就算我能召唤出他来又怎么样?”
我摸了摸胸口,衣服下面是能够控制从者的令咒。
“你希望他与我签订这样的契约吗?就是因为知道契约代表着什么,所以我几乎没有对亚瑟他们用过令咒——即便并不是我主动召唤的他们。可是这种东西不使用不代表不存在。你能接受吗?他能接受吗?我接受不了,五条。”
况且……
我忍不住捏住他从我胸前垂落的手掌,那是活人真实存在的温度与形体,和从者终归是不一样的。
“……那只是在骗自己而已。”
我将脸埋进他的掌心中,视线被挡住的一瞬间眼眶就忍不住酸胀了起来。
死亡就是死亡,是改变不了的结局。
即便我现在以这个形式的样子存在,也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大概在圣杯剥离的那一刻、身体之中的此世之恶溢出的瞬间,我就会重新死去。
哪怕现在这样的结果是我用骰子投掷出来的选择,但这也不是真正的复活,只是让我的生命以另一种形式依托外物的方式延续了下来而已。
那么作为从者、受制于我被召唤出来的夏油呢?
他只会比我……更加脆弱。
况且我……也不可能承受得起再一次和他分离的痛苦。
“我会和他在黄泉比良坂重聚,而不是在现世。”
“我不希望他的死亡被人玩弄。”
“但我倒是有这么想过哦。”
他压低了身子,下巴从我的头顶滑到了我的肩上,偏着头咬住我的耳朵,最后却又把嘴唇挪到了颈侧,尖尖的犬齿抵住颈侧的动脉,一点点咬合牙关压迫着皮肉。
“我那个时候想,要是早点就好了吧,我还可以诅咒你……虽然用那种样子活着不太好看,但是活着就行了吧。”
他的声音有些模糊,咬着我的脖子像头猎食的野兽一样吗,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说话的时候从他的唇齿之间传来的些微震动。
“你不会介意的吧。”
我扬起头看着头顶那一线天空,摸了摸他扫到我脸上的发丝,心想他的头发看起来挺硬的,实际上摸起来倒是意外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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