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的表情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那只阶位为上弦之二、拥有橡白色头发的鬼,对你的态度很奇怪。他为了你,甚至愿意放走我。”
“是,是啊……所以…呢?”
“柱的妻子,绝不能是与鬼关系匪浅的存在。猎鬼人与鬼,永远是对立的;更何况,宇髄还是得到主公器重的音柱。”义勇说。“……”她叹了口气,收起绷带,“我明白。正是因为不希望天元大人为难,所以我才离开了紫藤花之家。”
“我没法替你包庇,一定会将这一切如实上报主公;至于主公如何对待你,那不是我和宇髄可以决定的。如果主公认为你很危险,将你列为调查的对象,那宇髄也必须照做。”富冈义勇说。
安静一会儿,他又说:“你之所以嫁给宇髄,也是为了躲避鬼的缘故。既然宇髄已无法以丈夫的名义保护你,那倒不如解除与他的婚姻。你对他,也不是那种感情吧。”
优娜笑笑,说:“眼下这种情况,解除不解除,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了。”
当然,她也不会说,她最开始是馋人家的三个老婆,才答应嫁给宇髄天元做老婆的。正直如富冈义勇,肯定不会相信这个童磨扯蛋的理由。
“有区别。”义勇低头,轻轻攥住袖口,“如果你解除了和宇髄的婚姻,那你就自由了。就算你喜欢上了炼狱,也不必再背负‘背叛了宇髄’这样的负担。”
“哈……?”
优娜又懵了。
等等,水柱阁下您在说什么呢?
“请稍等一下,什么叫做‘就算喜欢上了炼狱先生,也不算背叛了天元大人’……?”优娜迟疑地问,“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认为我没有看错。”富冈义勇认真地说,“炼狱送给了你很多豆沙包。这是表达好意的一种形式。炼狱对你,很不一般。”
优娜:……
水柱阁下,您的洞察力也太强悍了。
可是,她和炼狱杏寿郎之所有都在狂吃豆沙包,那是因为千寿郎小朋友喜欢吃,并且在带给两个人的便当盒里都塞了一大堆豆沙包啊……!!
“算了,算了。”优娜叹了口气,“虽不知道您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误会,不过,我和炼狱先生并不是那种关系。”想起炼狱杏寿郎璨亮的眼眸与爽朗的笑颜,她的语气温柔起来,“炼狱先生是一个温柔又有礼的人,不会做那种不守道义的事情。”
富冈义勇有些茫然。
啊,是这样吗?
“抱歉。”他低头了。
“没事,没事。”优娜摆摆手。其实义勇会误解也正常,毕竟炼狱对她,似乎真的有那么点意思。但炼狱的自我克制力太强了,没有做出过分毫逾矩的行为。
此后,两个人便久久无话。到了夜晚之时,她端上了简陋的晚餐;明明是街上随处可买的速食寿司,偏偏要搭配上撒了葱的豆沙包,这让富冈义勇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我还买了这个。”优娜从白天购物的战利品中翻翻找找,取出一个用红绳捆着的小罐子,摇了摇,说,“是米酒,很甜的那种。水柱阁下要来一口吗?”
义勇:……
这个女酒鬼!又开始了吗?
还是用他的钱买的酒!
“我不喝酒。”他拒绝了,“你也少喝一点吧。每一次都醉的不省人事,需要别人来扶。”
“这个是米酒啊,不会喝醉的。”她小声说,“放心吧,我的酒量很好的。之前两次喝醉,那是因为实在是喝的太多了。毕竟对方是鬼,鬼是不会醉的……”
说完,她就揭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用米所酿造的酒,味道很甜滋滋的;比起酒,更像是果汁一类的东西。
“真的很甜哦。”她托着腮,慢慢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刚出上旬的月亮。身后的夜色很漫长,天上的月不如她眼里的月。
富冈义勇看向她,目光微微一怔。
她在笑……
她在笑。
又是那种笑容。每次她醉酒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都会露出来的笑容。娇艳的,奇怪的,像是在邀请人去她的房间作客。眼睛像看着情人。
富冈义勇记得,上一次的她就带着这样的笑,仰靠在紫藤花之家的门上,对他轻飘飘地说:“晚上好呀,富冈先生。”
义勇皱眉,说:“你…别这样笑。很奇怪。”
“哈?”优娜眨了眨眼,戳了戳自己的嘴角,“我的笑有什么问题吗?是比较容易招鬼,还是说……”
“……不是。”义勇一时有些困惑该如何解释,“那种笑容,很容易让别人误会。”
“误会?”她的头顶飘过几个问号,“什么意思?是说我的笑容很轻浮吗?”
“……”义勇说,“总之,不要那样笑。”
他越是这样说的含糊不清,优娜就越觉得奇怪。她不仅没有收敛笑意,反而唇角愈弯了。她指了指自己的面庞,轻飘飘地问:“不要怎样?不要露出这种笑容,是吗?不然水柱阁下就会误会。说来,是怎样的误会啊——”
她的话是疑惑,更像是挑衅。
“……”
就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富冈义勇轻颤着手臂,撑住身体,朝她的方向探去。
他轻轻喘了口气,然后笨拙地,将一个吻落到了她的嘴唇上。
“我……”他的话里有自我厌恶,“会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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