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瑾淡淡扫了她一眼,完全没有印象,微微点了一下头:“嗯。”
就这个反应?当初好歹还说了话来着的,她难道都已经不记得自己的长相了吗?明明那天说话还是挺热情的。
看起来挺热情的。
愣神之际人已经走的没影了,这时候失踪了一阵的家丁才出来说:“王爷有请。”
宋禾便收回目光,跟着家丁走到进去。其实她觉得看见裴元瑾也确实很吃惊,按理说裴元瑾应该和靳语尘一伙的,现在居然在靳薛帆府上做客,看样子还是聊了蛮久的,看那裴元瑾也不是会发誓死守着哪一方的老实人,跟自己差不多看着局势行动的,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会让自己脱身不受到牵连,现在赫连明珠站靳语尘这边,那裴元瑾她打算怎么处理?
思绪很快被她掐住,因为见着了靳薛帆,对方态度很是温和,说道:“使者旅途劳累,可是要在府上歇息一晚?”
宋禾可没怎么傻,在这儿能睡踏实?麻利的递出去手里的信:“这是我主子要我给你的。”
“哦?”靳薛帆装模作样的惊讶了一番,接过宋禾手里的信,皱了一下眉头,“你主子,是赫连明珠?”
宋禾点点头:“是的。”
“好的,你回去禀报吧,就说我收到了,改日回信会有本王府上的人送过去。”
感情这是不信任自己?宋禾暗自讥笑:“不用,你交给我,我比你手底下的人要快。”
“那是没受伤之前的使者了,本王可是看见了你伤口那儿在流血呢,万一在路上遭遇到了什么不测,那本王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靳薛帆仍旧平淡的跟她寒暄着,“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会落下病根的。”
宋禾警惕的捂住了自己肝胆之间的位置,那个地方说来也真是狠心,扎哪里不好,非要扎那儿,这比扎肝和扎胆更要让人疼痛和难受,甚至让人动弹不得,傅柏也是有心了,都被自己给掰折了一条胳膊还能这么恶毒。
“那有劳王爷了。”宋禾礼貌的说了一句,看来之前赫连明珠就和靳薛帆有接触,只是那会她自己闲不住喜欢乱跑,便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交集,想来赫连明珠应该是算到了对方会接机赶走自己,才会在自己临走的时候强调一定要留在那里盯着靳薛帆。
可现在的她可盯不住这样心思的王爷,她身上有伤,她可不陪靳薛帆他的地盘玩老鹰捉小鸡。
“宋小姐真的不留下来住一晚吗?王府里有大夫的。”靳薛帆再次挽留。
宋禾也不掖着了,直接说道:“不了王爷,我还想多活几年,就不打扰您了。”
靳薛帆笑出声:“那回去可不能在你主子那里说本王的坏话,说本王待客不周了。”
“我才懒得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信送到了,我回去了。”宋禾说完,不打一声招呼,真的是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她总觉得这个靳薛帆给人的感觉戾气很重,几个月前也见过面,当时并没有从他身上察觉出什么,可到了今天,他是已经藏不住自己的野心了吗?
说到监视靳薛帆,宋禾知道不能住在客栈里面,明天他一查就会知道自己的落脚点在哪儿,为了能留在京城,她须得找一个靳薛帆绝对不会查的地方落脚,而且伤口也裂开了,和靳薛帆说的一样,她必须及时处理。漫无目的的时候,她想到了刚刚和自己打了一下照面的裴元瑾。
去他那里的话会怎么样?
裴元瑾那儿应该不会有靳薛帆的眼线,至少宋禾和太尉府的暗卫交过手,还是知道对方几斤几两重的,不会太容易被宵小之辈得逞,所以裴府是最安全的了。
宋禾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去太尉府不会被对方的暗卫解决,她真就去了,还不是正大光明的去的,直接从院墙那儿翻了过去,一落地就被团团围住,就要来杀她了。
还好裴元瑾这个时候没睡觉,出来看着被压制住的宋禾,平静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波澜,问道:“你是来借地养伤的?”
原来她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口了啊,宋禾也不多做解释了,摆出一副笑脸:“对的,能借个地吗?”
裴元瑾点头:“住几天?”
“嗯……能住多久住多久。”
裴元瑾想了想:“那就住一晚便结一晚的帐好了,疗伤用的药和纱布,伙食,都是按日结算的。”
宋禾一听自己小金库岌岌可危了,立马就抗拒道:“你留人还收银子?”
“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不能收你钱?”
“你不认识我?”宋禾觉得自己可能栽了一回大跟头,因为觉得裴元瑾肯定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动机为了避免自己的行为脱离他的控制,肯定会同意自己住下来,可是犯得着收钱吗!五湖四海的还皆兄弟呢!“那一个晚上是多少?”
裴元瑾眼睛都没眨一下:“五十两。”
抢人,宋禾拚命忍住自己快要骂出来的冲动,现在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咬着牙说了一句,“好的,就这样,我知道了。”
裴元瑾对着黑衣人示意放了她,然后对着管家说道:“去给她准备一间厢房,还有拿一些药过来。”
“你府上没有大夫的吗?”
“没有,你要的话宫里有,请来交一百两,闹出的风声自己承担,太尉府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裴元瑾说完便要回房,“想好了和管家说,别来烦我,也不要乱探太尉府,当然如果你想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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