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儿时的好朋友,她在国外做金融学研究,近期回来看我。”
“好啊。”
约定地点正好在市内人工湖公园中,湖心一间格调清雅的茶室里,我的朋友知落正在此处安静等候。
“知落,你等多久了?”
她蓦地转眸,似乎从某种情绪中抽离出来,瞧了我身边的小桂儿一眼,轻声道,“这就是你认定要度过一生一世的人?”
“不止是一生一世,是永生永世。”我说着,托腮打量身旁的小alpha,她的模样很是羞赧,一是因被迫穿O里O气的服装,二来,听到连绵情话本能的瑟缩。
“哎哟,小妹妹怎么耳根泛红了?”知落说到,像是发现一个惊天秘闻一般,又观其穿着打扮,揶揄我道,“这是你给人家选的衣服吧,真过分,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呢?”
“哪有啊,明明平时都是被她欺负,一直被压从未翻身。”我极力为自己辩护,说起这事我总觉得遗憾,甚至还有点生气,当初桂冷心是O的时候我竟然没有标记过她,如今更别想了,哼。
“我就算让着你,你也不行啊。”谁知桂儿突然说这样一句话,把我们俩都逗笑了,我是又气又羞,说的她好像让过我一样。
“话说回来,阿蕴,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强吻过我吗。”知落语气严肃,姿态变得正儿八经起来。
我一瞬间神经错愕,简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指尖抚着眉心,满眼无辜,“你说什么呢。”桂儿也转眸来很认真的看着我,那双单纯小鹿般的眼睛似乎在说,你和她是什么关系,青梅青梅?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从实招来。
“三年级的时候呐,有一天你哭了,下课后我安慰了你几句,然后你就委屈可怜的问我,能不能亲我一下。”知落坏笑起来。
我越渐觉得古怪荒谬,摇头拒绝,“没有,怎么可能。”
知落指着她漂亮的脸蛋,“有,就有,你亲了我的脸颊,我现在还记得呢。”
……
离开茶室后,我们分头乘车,不巧的是城市降临一场绵延细雨,原本想去踏青漫游,看来是去不成了,只好开着车在路上随意兜风,欣赏城市雨景也别有一番风味。
“姐姐,你的朋友那么少,为什么唯独她能陪伴你这么多年?”小心儿似乎还在为那件事吃醋,坐副驾驶位上托腮问我。
“大概是因为,她不会问我太多琐碎的事情,距离保持刚好。”我需要有一定的边界感,像心儿这样正好能完全对我胃口的人万里挑一,若换个人来百般献殷勤刻意接近,我一定会反感。
她打开车内音响,一首轻缓怡人的歌曲传唱而来,歌词这样写着,没必要回想刚刚下大雨的黄昏,此刻夜空只有美丽的星辰,走过甜酸各一半的旅程,我淡薄的心才能变得丰盛。
人生越走越慢,生命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沉溺在绵绵爱意里不理浮世的人,于历史看来那般渺小与自私。而我们这辈子偏不求改变世界,只愿为彼此画地为牢,相濡以沫。
雨停后,我们开车到市区郊外,此处山色青翠,薄雾环绕于远方林间,溢起阵阵空灵,而烦扰的城市在百里之外,音浪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好像整片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人。
面前横穿一条湿润铁轨,侧耳倾听,不闻轰鸣声,桂冷心立于身侧抱住我,她身上披一件我车里备的大衣,我们互相依偎着分享体温。
“我第一次坐火车的时候,票价三十六块,从老家到隔壁区,我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紧张的捏着车票,害怕乘务员把我赶下去。”桂冷心说到,那是她十七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与恐惧,三十六块票价的车定然是绿皮火车。
“好几年前出席一场时装秀,我不知道该选哪款手包,几位品牌设计师拿着他们的成品来自荐,其中有一个故事打动了我。”桂儿喜欢听别人给她讲故事,像个孩子一样保有童真,她果然来了兴趣,问我后续。
“她说,她精准记录了工匠缝制这款手工包时花费的时间和针数,126天,三千余针,全部由一人完成。”我说到此处停滞住,观察冷心的反应,她仍是很好奇的等下文,“听到这儿,你一定觉得这个包很厉害对不对?其实没有,它的品质比不上同期其他品牌的推荐,但这个愚钝的故事让我感到有趣,所以我买了,直到现在还在家里放着,一次都没带出去过。”
“所以你买东西其实也看中故事性,对吗?”她问到。
“会,虽然明知这是资本的策略。”就像那句经典台词,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突然觉得有钱人真好骗。”桂儿笑得十足开心,她捏起路边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弯弯月牙眼注视着铁轨,此时我们听见远远的轰隆声,越渐接近,该是有列车将经过了。
她拉着我的手往斜坡下走,笑道,“下去看看。”
雨后的石板路难于行走,尤其我脚上的高跟鞋,与郊区湿润的气息极度冲突,她不知怎么的那么敏捷,跳到底下后伸手牵我,“别怕,不会摔倒的,我接住你。”
可是这路看起来非常崎岖,石板上还挂着绿色青苔。虽然如此,我仍是咬牙鼓励自己往下一点一点挪,最后快步扑到她身上,一瞬间肌肤相亲,唇齿相依,我们踩过花田,手牵手走在湿漉漉的铁轨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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