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单行it never rains but it pours
哈利
哈利睁开双眼,他的视线中出现了许多熟悉的脑袋,昏暗的灯光从他朋友们的身旁撒漏下来,令他的眼睛十分舒适。“噢,你醒了,哈利。”他听到赫敏说。
一双手贴心地从床头帮他拿来了眼镜,轻轻架在了他的鼻梁上,眼前的几张面孔骤然清晰了起来。哈利试着环顾四周,但他的脑袋沉重无比,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这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当时赫奇帕奇领先了叁十分,麦考拉根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卡德拉瓦德争执了起来,他从珀克斯手里夺走了球棍,击飞了一个游走球,然后那个游走球打爆了你的脑袋,你就从扫帚上直直地摔了下来。”罗恩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然后停顿了一下,“……这些你还记得吧?”
“打爆了我的脑袋?”哈利瞪大了双眼,霎时感到自己的头沉重无比。
“没那么严重。”图卡娜开口说,“是头骨碎裂,哈利,庞弗雷夫人说你很快就能好。”
“真不错,我想我的脑子至少还正常。”哈利说着,努力回忆着自己晕倒之前的情形,突然从床上惊坐了起来,“最后的比分是多少?”
“叁百二十比六十!”一个略带不满的声音从医疗翼门口传来,但哈利只觉得这声音无比悦耳。“当然,叁百二十分的是赫奇帕奇!都怪麦考拉根!”金妮大声地抱怨,她有如一阵火红的旋风径直席卷到了他的床边。、
她还穿着魁地奇球衣,显然是刚刚训练结束,她将手中的火弩箭还给了图卡娜,“谢谢你借我扫帚。”金妮对图卡娜说,然后转向了哈利,“为什么你每次遇到黑魔王都能相安无事,却总是在魁地奇比赛上受伤呢?”
这与哈利脑海中想象的画面不同,他幻想着金妮会在他的床边啜泣,大胆地倾诉她的忧心与爱慕,但金妮的责备更能体现她对他的担忧,不是吗?想到此处,哈利对输掉比赛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可不是在夸你,哈利。”图卡娜数落道。
金妮和赫敏毫无悬念地站在了图卡娜的那一边,“庞弗雷夫人说,你需要在这儿住上两个晚上,没有她的允许,你别想踏出这个门一步。”赫敏说。
“什么?”哈利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大叫起来,“我住在这里怎么跟踪马尔福?”
“别傻了,”罗恩接话道,“你的脑袋缠得像个巨怪,就算现在出院也没法跟踪马尔福。”
哈利挫败地将脑袋沉沉地倒进了蓬松的枕头中,“我会另想办法。”
“依我看,马尔福没那个胆子真去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图卡娜说道。
图卡娜的话让哈利心中别扭又沮丧,他和罗恩同时不是滋味地沉默下来,哈利没想到图卡娜会出言为马尔福辩护,但这也并不能动摇他想要抓住马尔福的决心。
“哈利,我下面还有课,能拿走你桌子上的巧克力坩埚吗?我中午没来得及吃饭。”图卡娜站起身,打破了沉默。
他病床边的柜子上又堆满了鲜花和零食。“它是你的了。”说完,哈利又赌气般地补充道:“以后不要牺牲你的午饭来看我。”
看着图卡娜匆匆离去的背影,哈利同时感到烦扰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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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洛伊斯·塞尔温
艾洛伊斯准备在魔法史课上把这周的魔咒课论文写完——所有的拉文克劳都这么干,坐在她左前方的一个斯莱特林正在把玩一个飞天扫帚模型,坐在她右前方的一个赫奇帕奇竟在看菜谱,她身旁的图卡娜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总之没有人听宾斯教授讲课。
图卡娜掏出了一个巧克力坩埚,细细簌簌地打开了包装袋,“我饿坏了。”她小声对艾洛伊斯说,“我恨不得把宾斯教授给啃了,好让我们早点下课。”
艾洛伊斯窃笑了一声,只见图卡娜小心地啃上一口巧克力,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什么味儿的?”艾洛伊斯问道。
“袋子上写的是香草。”图卡娜来回翻弄着巧克力坩埚的包装袋,蹙眉道,“真难吃,苦得像魔药一样,去蜂蜜公爵千万不要买它。”可话虽这么说,她仍然一口一口地咬着,显然是饿极了。
“我以前买过,味道还行,我觉得不算难吃。”艾洛伊斯短暂地回想,正待她开口继续说话时,宾斯教授飘到了她的身边,幽灵的长袍凉凉的拂过她的手臂,艾洛闭上了嘴,重新坐直了身体。
“妖精叛乱中巫师们是怎么生火的?”宾斯教授向她发问。
艾洛伊斯对妖精叛乱一点兴趣都没有,心中只想着晚上的魁地奇训练,她瞥了一眼怀表,还有一刻钟就要下课了,她嘴边难以抑制地浮现出笑容,信口说道:“用魔法。”
她回答了这个问题,却又仿佛完全没有,课上也根本无人在意她的答案,就连图卡娜也依然埋头于巧克力坩埚,宾斯教授摇头晃脑地飘到了远处开始絮絮地解释,艾洛伊斯烦躁地拨弄着手上的羽毛笔,而图卡娜看起来更是一刻也坐不住了。
“你这是吃坏肚子了吗?”看到一下课就迫不及待冲出门外的图卡娜,艾洛伊斯有些疑惑地问。
“不。”图卡娜的神色有一种奇怪的迷离,她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气,一把推开了艾洛,“让开,我要立刻去找一个人。”
“喂,”艾洛为她的粗鲁而嚷道,“你发什么疯?”
可是图卡娜充耳未闻似的大步朝前走去,艾洛扯住了她的衣袖,却被狠狠地甩开了。“我对她的爱难以自抑。”图卡娜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不要拦我,我需要马上去见她,不然我会因为相思而发狂。”
艾洛伊斯先是感觉恼怒,紧接着是一阵荒谬,最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可真是稀奇……”艾洛紧紧追跟在图卡娜身后,“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你突然爱得发狂?”
“自然是罗米达·万妮。”图卡娜先是睨她一眼,随后转过头去,眼神又变得迷离起来,“她是我见过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你在开什么玩笑?”艾洛伊斯咯咯笑着说,“你和她很熟吗?”
但是她没有等到回答,便见到图卡娜张开双臂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一个格兰芬多女孩拥了过去,那姑娘惊恐万状,可是图卡娜用细长的胳膊将她禁锢在怀中,将脸颊埋进了罗米达·万妮黑色的蓬松鬈发,痴痴地说道:“你要知道,罗米达,你是我在世上最爱的人,我真后悔没有早点向你吐露心扉……”
艾洛伊斯张着嘴唇,久久难以闭合,感到牙根涌上阵阵酸意。这个世界真是疯了,或者是我疯了,艾洛伊斯心想。然而更疯狂的是,她看到斯内普教授正气势汹汹地朝这里走来,艾洛伊斯不禁用手掌捂住了双眼。
“……我感到周围一片漆黑,世界都模糊了,我的眼中只剩下你明媚的笑容和眼睛……”图卡娜的告白还在继续,眼见着她的两片嘴唇就要印到罗米达微黑的脸颊上,斯内普猛然伸出了鹰爪般的双手,将紧贴的两人拔开,那姑娘立即如受惊的兔子般飞奔而去,只剩下图卡娜对着斯内普嚷道:“你无权阻止我追求她,我爱她。”
斯内普的目光似乎从未如此锐利而刺眼,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麻木不仁的瘦削面颊抽搐着,“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谁,我建议你重新斟酌一下你刚刚说的话。”斯内普厉声呵斥。
“你是斯内普教授,我知道,我跟你挺熟的……”
她说自己跟斯内普挺熟的,艾洛伊斯在心中呻吟,只恨自己没有勇气冲上前去捂住图卡娜的嘴。
面前的场景滑稽又可怕,图卡娜看起来想去追赶罗米达,但斯内普用手臂阻拦了她的行动,扯住她的衣裳后领,将图卡娜半拖半拽到了楼梯上。
“她到底怎么了,先生?”艾洛伊斯跟上前去问道。
“那我现在就来考考你,塞尔温小姐,你觉得从她的表现来看,像是怎么了?”斯内普狞笑着反问道。
“我……我猜恐怕是迷情剂,她吃的东西里被罗米达·万妮加了迷情剂。”艾洛伊斯大胆地说。
图卡娜在斯内普的钳制中奋力挣扎着,像是一只被戳到尾巴的发情期炸尾螺。
“很好,塞尔温小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以拉文克劳不加分。”斯内普空洞的黑眼讥诮地盯在图卡娜身上,“我们需要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里拿一点解药,在这一路上,想办法让她保持安静。”
艾洛伊斯愣了愣,随即给了图卡娜一个锁舌咒,止住了她对罗米达喋喋不休的深情赞美,斯内普的脸色终于变得比吞了苍蝇好看了一些。
哇哦,这可真是荒唐,她真心地祈祷图卡娜在清醒过来之后还留有胆子面见斯内普,毕竟她们还要上黑魔法防御术课呢。
艾洛伊斯战战兢兢地跟随二人进入了魔药学办公室,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先是同斯内普寒暄,紧接着说道:“确定是迷情剂吗?她的反应看起来并不是太大。”
“那是因为我给她施了锁舌咒。”艾洛伊斯接话道,图卡娜看起来眼泪汪汪,似乎在苦苦与舌头搏斗。
斯拉格霍恩呵呵一笑,“你那里竟然没有解药吗,西弗勒斯?”
“你为何会觉得我那里什么都有?尤其是在我不是魔药学教授之后。”斯内普的语气十分恶劣,但并没有威慑到斯拉格霍恩,他过了好一阵才找到了解药,目光一直饶有兴味地来回打量着图卡娜和斯内普,像是想从他们身上找些乐子一样。
“把她的锁舌咒解开。”斯拉格霍恩命令道,艾洛伊斯听话地照做了。
“我的头发和衣裳看起来乱吗,斯拉格霍恩教授?”图卡娜攀住男巫胖胖的手臂,立即开口说道,“我刚刚已经抱住了她,可她却急急忙忙地跑开了,多么令人伤心!你一定要将我引荐给罗米达,教授,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孩……”
“你看起来很美,奥利凡德小姐。”斯拉格霍恩呵呵笑着说,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斯内普,而后者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十分莫测。
“你喝了这瓶魔药,我就把你引荐给她,怎么样?”斯拉格霍恩说。
图卡娜迫不及待地饮下魔药后,立即瘫软在椅背上,待她看清了面前的两位教授,又立即弹簧似的摆正了脊背。“我……我很抱歉。”她脸色苍白,与艾洛伊斯短暂地眼神接触后垂下了头去,斯内普的黑眼睛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图卡娜,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吐出一些讽刺的话。
“这不是什么大事,亲爱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语调轻快地说,从橱柜中拿出了一瓶蜂蜜酒,“我的办公室可不会时常这样热闹……来一起尝尝这个,原本是要送给邓布利多的。”
斯内普拒绝了男巫的酒杯,然而图卡娜和艾洛伊斯双双接过,图卡娜用鼻尖轻嗅着酒液,“是橡木陈酿?我记得只有马尔福庄园才出产这种蜂蜜酒。”
“没错,你有个敏锐的鼻子,奥利凡德小姐,那就尝尝看吧。”
艾洛伊斯与图卡娜同时举杯,然后饮下了辛辣的酒液,在艾洛印象中蜂蜜酒不应该这么辣,她的感觉是对的。只是几个呼吸间的事情,艾洛伊斯感到天花板在头顶旋转,她抽动着嘴巴,喉咙和鼻腔却都无法呼吸,她痛苦地捂住了脖子,摔倒在地板上,直到面前被一片漆黑占据。
待醒来时,艾洛伊斯敏感地意识到自己躺在医疗翼的病床上,苦涩的魔药味充斥着她的鼻尖,她转头看去,自己的左手边躺着图卡娜,右手边躺着头部手上的哈利·波特,面前似乎还有几个人影在晃动。
“她们应该持续吃解毒剂、缓和剂、生死水,两天之内不能外出活动……”是斯内普的声音,他的语气中压抑着冰冷的怒气和万般的不耐烦。
“好了,我知道该怎样做。”庞弗雷夫人强硬地打断,“感谢你们两个把她们送来,但是既然送到这里来,照料她们的就应该是我,而不是你。还有你,霍拉斯,多谢你的魔药,但是这里不需要你帮忙……真的不需要,西弗勒斯、霍拉斯,好了,你们走吧,你们在这里只会给我添乱,现在已经很晚了,她们需要睡眠……”
图卡娜也醒来了,眨巴着眼睛,静静听着两个教授和庞弗雷夫人的争论。金妮·韦斯莱和罗恩·韦斯莱坐在哈利·波特的床边,目光不停地在两位教授和躺在病床上的她们两人游移。
“你们出什么事了?”红头发、脸上满是雀斑的男孩问,他看起来有些想笑,“你在几小时前还在这里照看哈利,”罗恩对图卡娜说,“但现在却自己也躺在了病床上。”
“说来话长,”图卡娜有气无力地说,“有人在哈利的巧克力坩埚里下了迷情剂。”
“迷情剂?”两个韦斯莱同时瞪大了双眼,哈利的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你们两个都吃了吗?”
“并不……”艾洛伊斯说,“只是后来我们又在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喝到了毒酒……”
“毒酒?”床上传来哈利的抽气声,“斯拉格霍恩怎么会让你们喝下毒酒?”
“酒里的毒不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所下……他也不知道酒里有毒。”图卡娜答话道。
“那会是谁?”
“是……”图卡娜吞吞吐吐地说,“……是不相干的人。”
他们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庞弗雷夫人却关掉了医疗翼的灯光,“安静睡觉,孩子们。”年长的女巫发话。
“你感觉怎么样?”艾洛伊斯转向左边悄声询问。
“简直想死。”月光下,图卡娜面如白蜡。
“同意你的话,我也差不多。”艾洛伊斯沮丧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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