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桑和岑老师都在睡,她轻手轻脚的从床铺上挪下来,光着脚朝卫生间跑。
门一关上,浅眠的岑娴就睁开眼,听到外面跑动的声音,再看了眼对面空了的床铺,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脚踩进拖鞋里,耳畔突然响起沈岁岁带着酒意的话,她维持着这个动作,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烦躁。
就算有事节目组也会管,轮不到她。
卫生间里,沈岁岁跪倒在抽水马桶旁,想吐吐不出,呛得生理性泪水不停往外涌。
Y城早晚温差大,窗口灌进来的冷风冻的她打了个寒颤。
一条带着熟悉香气的温暖薄被披到了她的肩上。
沈岁岁动了动唇,发现自己一下子竟然发不出声音,一个小熊玻璃杯又及时出现在手边。
周到的就像会读心术一样。
岑娴就看她盯着自己的手发呆,心里轻叹了口气,最艰难的心里抉择已经过了,剩下的动作就变得轻易起来。
她半跪到沈岁岁面前,面对面把杯子又往她手边递了递:“这里到医院要挺长一段时间,先把药喝了,快点喝,凉了效果不好。”
沈岁岁点了点头双手握住了杯子,杯壁恰到好处的温热,说明岑老师已经给她调过温度了。
她小小的笑了下,睫毛还沾着泪珠,十分招人疼:“岑老师你真好。”
“还能笑…嗯?快喝药。”
看着她喝完,岑娴就从旁边的纸抽里抽了张纸,在她嘴角处轻轻按了下。
沈岁岁低头像猫咪亲近信任的人一样,蹭了下她的手。
“我粉丝说我笑起来让人心情好,笑给岑老师看,你不要皱眉头,我没事的。”
岑娴就愣了下,随后就是无奈,上天给了沈岁岁让人心软的天赋,她又毫无保留的用在她身上。
沈岁岁胃狠狠一抽,她面色发白的捂住肚子,手里的玻璃杯摔在瓷砖上,在没什么声音的夜里,发出很大的声响。
这一下,捡捡听到声音开始狂叫,沈岁岁听到陈桑朝这边走过来,还有外面工作人员的询问声。
半夜三更把所有人都吵醒,沈岁岁有些无措慌张,岑娴就朝外看了一眼,把她拉起来,问:“能自己回去吗?”
沈岁岁乖乖的点头,岑娴就想摸摸她的头,手抬起来最后只是拍了下她的胳膊:“那你自己回去,我去跟节目组说。”
陈桑走到门口,人还没彻底清醒,看见眼角通红的沈岁岁,和面无表情的岑娴就,没走脑问:“娴就你半夜三更来卫生间欺负人家岁岁?”
岑娴就脸色一黑,拉着她一起出了门,到外头跟工作人员解释。
沈岁岁一直折腾到凌晨四点多才见好,陈桑和后来醒过来的顾枭都已经回去睡了。
她接过岑老师给的温蜂蜜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岑老师做到这个地步,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她诚恳的说:“岑老师,等你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你一定要跟我说。”
岑娴就把她的蚊帐放下,浅笑了下:“没什么,换了是陈桑病了,我也一样会照顾。”
整理好,她站起来,温声说:“陈桑和导演组她们一起睡了,我也过去,你早点休息吧。”
沈岁岁那点醉意全吐没了,清醒的时候隐隐察觉到不对。
她有点小动物似的直觉,对别人对她的喜恶的感知格外敏感,岑老师是比以往都温和,也是笑着的,可她莫名就觉得她比之前生疏客气。
沈岁岁不由心里发慌:“岑老师,我感觉好多了,不会再吐了,不打扰你休息,你别走了。”
岑娴就转过来给她解释:“陈桑在那里,把她一个客人留在那不好。”
沈岁岁证实了心底的猜测,陈桑和工作人员住在租下来的房子里,一个人睡一个房间,比在这的条件不知道好多少,有什么特意值得她大黑天顶着冷风特意过去看的。
可她怎么惹了岑老师,让她这样生气,她却一点都回忆不起来。
“岑老师,对不起。”
岑娴就往外迈的步伐一顿,回过头,语带疑惑:“怎么了?”
沈岁岁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没找到鞋,还着急,光着脚跑到岑娴就身边,重新抓住她的袖子。
“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的到你在生我的气。”
不知道错在哪没关系,她都愿意道歉,只要岑老师不要生气。
岑娴就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眼尾耷拉下来,可怜兮兮的,是她惯用的撒娇伎俩。
地上凉,沈岁岁悄悄挪了挪脚,软声说:“岑老师,我病糊涂了,说错话了不知道,你告诉我,我会改的,你不要默默生气不理我。”
岑娴就把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心里的决定没变,还是把门暂时拉上,领着她,让她坐回床上。
“我没有生气。”
她解释了一句,而且这确实是实话,她不会因为小朋友喜欢男人就生气。
沈岁岁仔细观察岑娴就的表情,试图在她那双没什么波澜的眼睛里分析出这句话的真假。
但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她小心的问:“那你不生气,你不要走了,外面冷。”
“我没有生气。”岑娴就耐心的回答她:“但是,岁岁,我刚刚跟你解释过了。”
沈岁岁知道岑老师话说到这个地步上,于情于理她也应该懂事一点,岑老师不欠她的,甚至之前还一直在照顾她,她应该听岑老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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