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开手臂，在夏油杰身边坐了下来。
    “之前惠那个时候也是。我对小孩子最没辙啦！这辈子恐怕都当不了一个好爸爸了。”
    “所以那孩子……悠仁说，想要在转学之前再去陵园看他爷爷一眼，还有，也要去探望入院治疗中的他那两个学长学姐。”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就知道，比起我，还是娜娜明更适合来做这样的事。”
    “而且当初也是他将悠仁从仙台接到东京来的，悠仁对他有种天然的信任，这种时候，就让看上去更可靠的娜娜明去做那个‘负责任的大人’好啦！”
    “那你呢？”夏油杰难得没再吐槽友人，而是略微认真起神色，“明明说过自己很适合做教师的？”
    五条悟嘿嘿一笑：
    “杰你这就刻板印象了吧？《GTO》没看过？我就是那种既能带孩子们上天入地，又能和大家打成一片的麻辣鲜师啦！”
    ——虽然和娜娜明是不同的类型，但也是非常可靠的优秀教师哦！
    夏油杰：…………
    黑发青年抬手扶额。
    “对你这种家伙抱有期待，真是对不起了啊！”
    他咬牙切齿。
    五条悟依然笑眯眯的：“别说得我好像真的教师失格一样啊，杰。”
    “比起陪学生回老家办理转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比如，是谁把那根手指，放进了悠仁学校的百叶箱里？”
    “……嗯？”夏油杰闻言一怔，“夜蛾老师不是说，是有高层的人篡改了记录……”
    “——只是有这样的可能而已。”
    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
    “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所学校里原本所用的辟邪物根本就不是宿傩的手指，而是有人临时将手指送入了学校。”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猜测，是悠仁对我说，他之所以会从百叶箱里拿走那根宿傩的手指，是有人这样告诉了他——”
    “‘在学校操场后面没上锁的百叶箱里，好像有非常符合灵异现象研究会心意的东西，据说是校园不思议传说的一环，不知真假。’”
    “有人在悠仁的课桌里，留下了这样的字条哦。”
    五条悟虽然是在笑着，可语气里却不带半点笑意。
    “悠仁正是看过字条以后，觉得他那两位前辈可能会对这种与校园怪异传说有关的东西感兴趣，才会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去将当时还在封印状态下的手指拿走的。”
    五条悟嘴角的笑意，也随着他的话语而渐渐消失。
    到了最后，已经连半点弧度都看不到了。
    “悠仁说，他拿到那张字条的时候，他爷爷刚刚过世不到一周。虽然他尽量在学校里表现得和平常一样，但社团里看似粗枝大叶的两位前辈，却不约而同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悠仁是个性格很好的孩子，是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会实实在在回报一分甚至更多的那种类型。”
    “学长和学姐陪伴他度过了痛失唯一一个亲人以后，最难捱过的一段时间，这让他非常感谢，所以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在知道可能会找到这种能让那两个人感到高兴的东西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去找了。”
    ——而“巧合”的是，结果居然还真的被他“找到”了。
    “如果手指的确是很早以前就作为辟邪物放在那所学校里的，那么这引导悠仁找到手指的人，也过于未卜先知了吧？”
    五条悟托住下巴。
    “这要从多少年以前开始布局，才能达成这样的结果？莫非对方还拥有预知类的术式不成？”
    ——不存在的。
    预知类术式与家入硝子所拥有的反转术式一样，对咒术师而言，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天赋。
    如果真的有人拥有这样的术式，那除非这人能从最开始就掩饰自己的天赋，否则不是被协会高层纳为己用，就是被彻底摧毁，基本没有除此之外的第三种选择。
    “所以我更倾向于对方是在近期才将宿傩手指放进那所学校的。”
    “至于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嘛……”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
    “你们觉得，会不会有人事先就已经明确，悠仁拥有着十分优秀的、足以成为宿傩容器的……‘才能’？”
    说到“才能”两个字，五条悟竖起手指，比了个代表引号的手势。
    夏油杰微微蹙起了眉：
    “这种可能性太低了。”
    他试图从理性的角度进行分析——
    “虎杖在接触宿傩手指之前，就是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吧？就算他的身体素质再优秀，也不能断言就能够适应宿傩的寄生。除非……”
    一瞬间想到了某种可能，夏油杰话音一顿，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
    五条悟看着他这恍然大悟般的表现，慢慢翘起嘴角：
    “果然……你也想到了吧？杰？”
    “一般人的确没办法断言谁适合、谁不适合成为宿傩‘复苏’的容器。”
    “但是……”
    “如果有人一直在为此努力，经过成百上千年的不断尝试，并因此有了一套自己的评判准则呢？”
    “这样的人……会不会有特殊的手段，能够确定悠仁就是对宿傩而言，最合适的容器？”
    “别忘了之前来送手指的人向小乔透露过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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