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静撑着腿站起来没回答,温明理发现她应该不太喜欢说话,至少宋阿姨是挺习惯的,自顾自拿着东西开始收拾起来,眼角余光撇到温明理包扎的脚也没吭声。
她的表情看着还很好奇。
温明理正思索着就见眼前伸出一只手,“疼傻了?扶着我站起来。”商静见她还没动作不耐烦的弯腰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扶肩把人撑起来,然后问宋阿姨:“医生什么时候到?”
“哦。”宋阿姨放下东西工整的直起身说:“还有十分钟,王主任今天坐诊,来的是家庭医生。”
“他电话?”
宋阿姨:“就在楼下,保姆手里有。”
商静先是扶温明理走到了她住的客房,床尾还有个凳子搭着衣服,落地窗透进满屋的阳光,门口摆着一瓶花,草多,梗细而长,花朵白白小小的反而不容易分辨,商静仔细看了一眼才认出是满天星。
她目光扫过温明理脸颊:“你出门买的?”眉毛不自觉的挑起来,好像在说温明理哪里来的时间。
“送的。”温明理坐在床边,刚刚走路的动作又扯到脚底的伤口,脚掌湿润,又开始流血了。她真是对伤口一头雾水,明明不深还隔着鞋底,怎么就这么疼。她说:“你砸的什么?古董?”
“……小玩意儿,摆那里就是给我出气的。”商静目光还盯着满天星,“要不是你气我脚会受伤?这东西能养几天?谁送的?”
强词夺理,但温明理识趣的没有反驳,她说:“花期到了,物业在修剪花枝,看我一直盯着看就给我了。”她忍不住说:“你要出去走走吗?院子里还有蔷薇花墙,迎风招展,开的特别好。”
商静嗯了一声,下楼找医生前深深看了她一眼。
医生上楼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宋阿姨早把温明理搀扶到三楼小客厅,还细心的掩上她的门,见温明理盯着她看,宋阿姨解释道:“是个男医生,小姐一般不让医生来三楼的。”
其别墅有电梯,温明理下去也不是个难事,但行动间不免扯动伤口,看他们安排的周道自然没有出声阻拦的道理,她点点头就当是领情了。
宋阿姨站在她身边还是忍不住开口:“温小姐,您上来小姐就没生气?”她解释道:“小姐脾气不太好,她发脾气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
“生气。”温明理也不算瞎扯:“刚开门就朝我砸东西,还好我躲得快没砸到脑袋,小腿受罪现在都青了,她还扯着我要把我丢出去,直到我踩到碎片脚上划了道大口子,这才可怜我让我坐下来。”她叹气道:“你家小姐真的不好伺候啊。这钱不好拿。”
宋阿姨这回没顺着她的话头说下去,很有职业道德的替主人辩解:“您这是撞到枪口上了,小姐平常待人很和气的,她……也就摔摔东西,富人家这些事还少?她生气也不折辱人,就是拿东西撒气,商家又不是买不起,砸出响听个乐,也是这东西的造化。”
都什么年代了还造化。
温明理还想细问,就见商静抱臂站在墙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医生拎着箱子倒是一脸淡定……背后说小话被抓嘛,又不是大事。不知道两人对话被听见多少,温明理刚刚只顾着注意电梯口,没想到商大小姐不走寻常路,带人从楼梯走上来了。
她乖觉的垂下脑袋,宋阿姨见状早就溜了。
医生看着是个熟手,至少也锻炼过了,不多问不多说,只是把手帕拆开仔细清理了一遍伤口,然后再上了药,从携带的冷冻箱挑了一支破伤风给温明理打上。
商静在一边帮忙撩起她的袖子,针头扎进去,温明理下意识向旁边偏了一下脑袋。直到医生把针头□□摁了一个棉球,她才道谢。
医生摆摆手:“不客气,我领着钱呢,刚刚看创口有点大,能不活动就不活动了,这是药粉,每天用酒精消毒上两次,屋里有纱布吗?”
商静摇头:“用完了。”
医生从随身包里拿出一大卷,他说:“独立包装的更卫生,我只有这个,你们凑合着用,现在天气热伤口化脓也正常,自己先上药粉观察,止不住再找我。”
医生背影还没消失,商静就说:“我很难搞啊?”见温明理心虚的垂下头,哼了一声,“那你自己回去吧。”说完还真甩手上楼了。
温明理坐在那里干瞪眼,让她大声喊人也太难为她了。好在桌边还有两本杂志给她解闷,掀开封面才发现是关于齐总的专访,标题非常醒目兼引战:女强人如何平衡家庭和工作。
杂志精修图中齐总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服套装,只涂了口红,但没一点敷衍的感觉,她先是否认:“我并不是女强人,如果真要说,勉强可以称为职业女性,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大多数女生都和我一样是有工作的。”然后话头一转:“我能取得现在的成就,个人努力自然不必多说,但还要感谢保姆的帮助和我丈夫对我事业的支持……”
丈夫……
温明理可是知道商建涛身边的那个著名小三,之前还是港台享誉一时的女明星,经常出席慈善活动,伽利略那次在香港举办的慈善义卖就有她的身影。
港台地区可能是因为遗留问题,人们对家庭道德观念有些微妙,媒体整天热衷于挖掘富商八卦,小三小四、几美争艳都是常规操作了,再加上商建涛身边的那位知进退,齐总的处境并不是多难看,毕竟还没撕破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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