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珂今早刚刚从床上醒来,看到一旁还在熟睡的姜念衫,心头一紧。
昨晚她穿着单薄的衣服出了门,虽说之后被自己扔在车里休息了很久,但回家后还是毫不意外地又发烧了,而且这一次,一直折腾了一整夜。
程羽珂中途有点支撑不住睡着了,朦胧之中隐约听到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睁开眼睛就看到姜念衫死命拿被子捂着嘴,拼命压抑着想要咳嗽的冲动,不让自己猛烈的咳嗽声吵醒还在熟睡的她。
其实有些时候,她可以不用这么坚强的。
程羽珂把手在她头上贴了贴,在确认体温正常后,才翻身下了床。
关于吴广维的事情,她还需要和别人商量一下。
又是那家熟悉的茶馆,只不过今天的人就更少了,大概是大周末的,人们也不愿意浪费这些事件来这里消遣。
关于这家茶馆的主人,自然是她的二叔程进,可是背后有多少人一起投资,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家茶馆真正的作用绝对不是仅供客人们喝茶聊天那么简单,真正给二叔带来巨大利益的,是只有熟客知晓的神秘二楼。
“怎么了,上次的事儿不是给你解决了吗?”程进今早意外地没抽烟,这让程羽珂心情好了不少。
“我见到吴广维了,他还活着。”
“什么?”程进惊讶到眼睛都瞪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侄女,“他难道不是……自杀了?”
“他假死。”
程进的眉头紧皱,指关节在桌上叩着,发出规律的敲击声,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像是在互相试探。
程羽珂不动声色盯着这个一贯强势的二叔,知道他手下的人忠心耿耿,可也难免会出现一两个见钱眼开忘恩负义的小人。
“行,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你得等两天。”
“好,那麻烦您了。”程羽珂起身就要走,却被一声咳嗽又止住了脚步,转头回去。
“小珂,你爸是不是要出来了?”程进这个老烟杆子,一会儿不抽烟就难受一样,好不容易憋了一早上,现在没说两句话,又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吞云吐雾,好不快活。
程羽珂又闻到了这股让她恶心的味道,皱紧了眉头。更别提她早上还一口没吃滴水未进呢,现在就怕自己一个憋不住吐出来。
“是。”
“我知道了,到时候一起回家吃饭吧。”
家?
如果说的那个是所有人都对她们一家不闻不问的家的话,如果说的是那帮见钱眼开的人所在的家的话,如果是那个只有临死之前才能想到自己儿子的家的话。
那么她很不屑,也不愿意回去。
“还是算了吧,家里有些人不太欢迎我们回去。”程羽珂没准正眼看程进,因为她知道,这个二叔也是那个“家”的其中一员。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别忘了你当初答应我的话。”程进没挑明,不过他知道,以程羽珂的脑子还是能反应过来的。
帮他做一件事。
“我记得,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对,就这么简单。”程进笑得很慈祥,像极了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这么多年没见了,家里的大家都很想你们,回来看看吧,也给我们一个承认错误的机会,可以吗?”
程进的语言里毫无破绽,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二叔的为人,她几乎都要信了他的鬼话。
可是没办法,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到,这是她的底线,不能坏了规矩。
“好,我答应您。”
“嗯,小珂果然是好孩子。”程进终于吸完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屁股弹到地上任由服务员打扫去了,戴上墨镜,头也不回出了门。
又是月末的最后一个周一,创点新视的大楼又是一片忙碌的景象。经过整整一天的清理和打扫后,财务部也算勉强可以正常办公,不至于拖延工作进度。
不然把工作带回家,会让他们彻底丧失积极性。
程羽珂也混在一群打工人当中,只不过胸前新挂着的胸牌上写着的“总编”两个大字很亮眼。
“程总编,早啊。”苏虞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比起那个胸牌,还是程羽珂的一头黄毛更亮眼。
“早。”
“姜总呢?不是说她这周要回来上班吗?”
程羽珂也不知道这帮人是怎么了,八卦传的消息又快又离谱。
确实,今早姜念衫确实有过想跟她一块儿去公司上班的念头,但是最后也不得不屈服在程羽珂看着马上要暴怒的表情里。
“姜总她还生着病呢,来什么来。”程羽珂很不客气地把人怼回去,自打那天苏虞跟她喜欢姜念衫的时候她的醋坛子就打翻了,到现在都没扶起来那种,
“对了,荣德的稿子你拿着呢是吧?”
“什么荣德?”苏虞一脸疑惑,她压根就没听过这个名字,难不成是程羽珂喝多了说瞎话呢?
但这大白天的,不应该啊?
“就姜总给你那个稿子,字迹特别潦草那个。”
“哦!你早说是那个啊!”苏虞对那个稿子有印象,不对,何止是有印象呢,简直是印象深刻啊!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自己是怎么信誓旦旦地说两晚就可以完成校对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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